“正是老夫。”
司天监监正一身青衣，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双眸之中看不出修炼者的那股精气，似乎与一般老者无二。
李无缺打量了一下司天监监正，眼神犹如两座深潭看不出任何波澜。
“监正为何拦我？”
司天监监正信步围着李无缺周身转了一圈，在李无缺身后脊骨上捏了一下。
“那自然是与世子有缘。”
李无缺轻嗤一声，最不喜欢你们这种说话云里雾里的人，有啥不能直说嘛？
“缘分已尽，告辞！”
李无缺刚走两步，直接被镇北王拽着后衣领给拽了回来，随后哈哈大笑几声。
“监正，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见怪啊。”
李无缺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咱就想舒舒服服的过完后半辈子，有必要嘛？
监正一脸慈祥，笑容可掬带动着脸上的褶子，更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了。
“镇北王说笑了，世子这般直率，才是赤子之心啊。”
几位寒暄了几句之后，监正径直的走向的水岸莲台上，留月湖中花灯四起，一鼎香炉从天而降。
砰！
三足香炉落入莲台中心，监正随手一招，三个三米多高的大香出现在手中。
“司天监监正张圣，焚香昭告上天，祈求神灵降下福泽，庇护天下苍生……”
三柄大香燃起，落入三足香炉之中，张圣盘坐香炉之前，身体慢慢凌空，衣袍猎猎做响，犹如仙人降世。
楚江河站在留月湖围栏前，双手置于身后，镇北王薅着李无缺也跟了过去。
“朕，只希望神灵怜悯，能庇护这天下可怜的苍生，不再饱受灾难。”
镇北王也深有同感，毕竟征战数载，见过的太多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民，在灾难面前犹如蝼蚁一般。
侥幸活下来的人，历经战争的洗礼，比起灾难来说，也毫不相让。
即便已经对这些麻木的镇北王，此刻也对楚江河这般话语略微打动了一下。
“陛下，会有这么一天的。”
李无缺双手撑着脸庞，他没有经历过这些，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责任感，只要自己能快乐的度过一生，便满足了。
“天下苍生需要的，不过是一口饱饭便足够了。”
楚江河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李无缺，随口一问。
“朕想打造一个永不衰败的王朝，开疆拓土，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他们是大楚的子民，大楚将永远庇护他们，这难道不是生民所愿嘛？无缺，你说是嘛？”
啊？
李无缺猛然回神，怎么又转到自己身上了？听到楚江河这话，李无缺有些兴致缺缺。
就像只要你好好干，明年哥给你娶个嫂子一样，对于生民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能活下去。
开疆拓土对于他们太遥远了，只要一点点波浪，就能将他们掀翻。
“陛下说的对。”
争辩毫无意义，与皇帝争辩更不如自己发呆一会，毕竟这个王朝姓楚，那么自然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的王朝更加的繁荣。
而不是天下苍生的王朝……
镇北王一巴掌直接拍李无缺脑后，这孩子…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也不知道用！知不知道别人想拍这个马屁，都没有机会啊！
“天下苍生有幸能有陛下每天为了他们殚精竭虑。”
李无缺无言，毕竟这二位确实是现在金字塔顶端，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能影响到这芸芸众生。
楚江河哈哈大笑几声，对于这话很是受用，也并非镇北王拍马屁，因为确实如此，皇帝需要兵马征战，就离不开这些生民。
“朕还需要你们，朕一人可无法做到啊。”
祈福还在继续，几人也不在言语，原本被乌云遮蔽的月亮，此刻显现出来，华光照耀下，张生轻声一呵！
“降福泽，退邪祟！”
天空上出现点点星光，李无缺抬头望去，这些星光似乎正在落下？
不是星光！
荧光入体李无缺感觉有一股圣洁的力量似乎笼罩全身，连心境都清明了起来。
哎不是，真不是跳大神忽悠人啊？
不对，难道真的有神灵？
李无缺有些愣愣的看向天空，毕竟自己都穿越了，有神灵也并非不能接受。
难道渡劫之后，便是神灵嘛？李无缺想起了九幽渡劫的时候，仿佛上苍震怒一般。
“这司天监监正，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然只是一位名为张圣的人。”
张圣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无缺身后，李无缺顿时吓了一跳，看到张圣的一瞬间猛然看向他刚才盘坐升起的地方。
一转眼便看到三根大香不知何时就快燃尽，李无缺瞳孔一缩，这么大的香，不可能这么快就要燃尽了。
刚才自己一直盯着天空，没有关注过那三根大香，此刻看到最后一缕青烟笔直的消散……
这感觉就像是…被吸走了一般，李无缺心跳砰砰加速，半响才平复下来。
“死老头，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李无缺不着痕迹的与司天监监正保持了距离，对他有了些恐惧感，就像是碰到了与晋阳公主那般的无力感。
监正也不生气，平淡的双眸带着慈祥的笑意，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如同刀刻斧凿般明显。
“世子，可否随老夫来？”
听到这话，楚江河与镇北王对视一眼，镇北王拍了拍李无缺的肩膀，随后对着楚江河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上次的赌约可还记得？”
楚江河也哈哈大笑起来，意气风发的一甩衣袖。
“老李，朕可从来没有输过，怎么样，可愿赌服输？”
镇北王摆了摆手，也不甘示弱的回应起来。
“微臣对陛下那肯定是佩服的，也自然愿赌服输，可臣半服！”
楚江河走在前面，镇北王跟在身后，回头对着李无缺使了个眼色。楚江河眉头一挑。
“何为半服？”
毕竟赌约上是要李无缺把人带回来，可带回来两个死人吧…镇北王也不能直说，于是道：
“论赌术臣自然不是陛下的对手，可臣也对自己的儿子比较了解，臣的儿子放他们去投胎了！”
“但是臣对陛下的佩服，值一顿饭！”
……
李无缺看着二人使出了传说中的“遁术”，那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不仅有些无语，一转头带着试探性的笑容。
“呃…能拒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