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烧成这样了还能活？你别搞我啊……”
陈笑灵苦着脸，盯着那掉了一地的焦黑碎片，欲哭无泪。
女人动作机械化地从地上站起来。
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身上被烧焦的部分也一块一块持续脱落，露出里面被灼伤的皮肤。
她低头看了一眼双臂上惨不忍睹的皮肤，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
下一秒。
她干脆利落地揪着被烧伤的一块皮肤，硬生生扯拽下来。
那种皮肉分离的声音，听得陈笑灵龇牙咧嘴。
这，不疼吗……
女人没有理睬陈笑灵，她又继续撕扯着身上其他部位的皮，面无表情地揭下来。
双腿、躯干，双臂、脖颈……最后是脸。
表面一层揭干净，她已经浑身赤裸。
下面不是想象中的血肉，而是又一层人皮，只是受刚才灼烧的影响，这层皮上也留着星星点点烧烂的痕迹。
于是，她又继续去揭现在身上的这层皮。
一层、两层……
陈笑灵看得忍不住吐了好几次。
直到最新一层的皮肤上没了灼烧的痕迹，女人才停下来。
看着光滑洁净的皮肤，女人脸上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看向陈笑灵，只有眼白的眼睛溜溜转了两下。
像是猎物即将到手的捕猎者，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还有别的手段吗？”
她走向陈笑灵，一步一步逼近，仿佛势在必得。
“有的话……就使出来吧。”
*
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飘走。
被遮蔽许久的月亮慢慢显露出来。
阴历十六，正是一个月中月亮正圆的时候。
皎洁的月光洒落，犹如夜灯般明亮，透过二楼的窗户映进去，将站在窗边的离若岚照衬得更加白皙。
眉间一点殷红似血，桃花眼眸冷冽狠厉。
她紧抿着唇，别开眼不去看面前两个浑身赤条条且面容癫狂的男人。
攥紧了从他们手里夺来的刀。
地上散布着几张人皮，皮上也是或黑或烂的痕迹。
她的符箓几乎已经恢复到上一世层次，针对任何鬼怪都不在话下。
可是，面前这两个男人十分奇怪。
眼睛中没有黑眼球，明显是尸鬼，但面对符箓的攻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最多就是身体被灼伤。
他们就一层一层撕掉被烧烂的皮肤，直到身上的皮肤完整没有痕迹，才肯停下来。
这样怪异的模样和行为，让离若岚心中也生出一丝疑虑。
如果用对付鬼的办法没有用，那就只有另一种办法了。
夜风轻轻吹拂起窗边的窗帘。
离若岚侧头看了一眼，抓着窗帘一角，直接用刀划下来一条布。
然后叠了一层，确保能完全遮住视线，用布条缠住双眼，在后面系紧。
“呦，还不愿意看？”
其中一个男人语气戏谑，但他的声音嘶哑，说话似乎很费力。
“小姑娘年轻，不过倒是有点手段，看刚才使的符箓……是茅山的？不记得茅山有女弟子下山啊。”
另一个男人听起来年纪大些，对离若岚带着几分警惕。
“管他呢！”
年轻男人哼哼两声，“先动手再说！你要是怕，一会儿这张皮我来剥，你就站旁边瞧好吧！”
说着，他直奔着离若岚冲去。
这两个人虽然不怕符箓，但攻击的方式，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最多就是不容易死和力气大些。
但，不容易死只是愈合会快些，不代表他们不会死。
年轻男人距离离若岚只有两步，而离若岚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阵风吹过，男人两只手猛然向前一抓，试图钳制住离若岚，不想再浪费时间。
可是双手抓空，面前的女孩也不见了影子。
他正左右看的时候，头皮突然一紧，有人拽住了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往后拖。
男人想要挣扎，伸手往后面抓。
不仅什么都没抓到，其中一只胳膊还被刀直接切掉，一整个前臂掉落在地，露出和洋葱一样的切面。
那是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重叠起来的人皮。
尽管没有骨头，但想要把这样一条胳膊切断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当男人意识到这个女孩不仅蒙住了双眼，还一刀砍掉他手臂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
他心中生出一丝胆怯。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嘴硬。
“以为砍掉了一条胳膊我就会死？就会受伤？”
他不屑地大笑，“别天真了，你杀不死我！”
离若岚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
确定了位置，她一只手拽着男人的头发，狠狠将他后摔在地上，不等男人反抗，一只脚直接踩在男人胸口。
接着那只握着刀的手高高举起，正对着男人的脖子。
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尖，男人眼睛微微睁大。
他有些慌了。
不等他出声，离若岚一刀扎进他的脖子。
很深，直到扎透才停下。
男人还在叫嚣，“我说了你根本杀不死我！我可以不停地恢复！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恢复得更快！”
“是吗？”
离若岚语气平淡，将刀握得更紧。
“那如果……没有头了呢？”
说话间，手起刀落，男人脸上的表情凝固在诧异的那一瞬间。
她一只手拎起男人的头，从头颅里猛地掉出一团不起眼的东西。
那东西一掉出来就到处弥漫着鬼气，像是一滩洒在地上的水，疯狂朝门口蠕动，试图逃出去。
离若岚右手两指相并，指尖燃起一簇赤红色火苗。
然后随手一甩，火苗直接落在那团东西上。
接触到火苗，那东西被烧得吱哇乱叫，但也就叫了两声，便被烧得干干净净。
此时，离若岚也彻底明白，为什么她进村时感觉到不对，却看不见任何鬼。
只因这些鬼身上披着数不尽的人皮。
任她有一双阴阳眼，又怎么可能看透？
另一个男人眼看离若岚下手这么干脆，他脸色十分不好。
抓住机会就要往门外跑。
眼看就要出去，一道人影却先他一步堵在门口。
纤细白皙的手慢慢关上了房门，离若岚双眼仍被布条遮挡，面无表情。
男人猛地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窗户，试图从窗户出去。
可离若岚已经朝着他慢慢走来。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