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七点。
冷风不算狂躁，而气温却是五六度左右，冬至过后的几天一直见不到太阳，让很多百姓连出门的兴致也减了不少。
许闲养成了一个习惯，如果有出门的打算，冬天就七点，夏天就八点。
所以当牵着飒球出门的时候，就刚好是吃饱晚饭，也能当散步逛逛消消食。
许梦娴不出去，她帮忙洗完碗筷后，就要织毛衣，这是她现在的一项新兴趣。
“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许闲出门前扭头问了一句。
对方斜睨过来，也不正视：“好像没什么可以带的，哦对了……我月经这几天可能会来，你帮忙买几包七度空间和苏菲。”
说来姨妈多雅听，偏偏要说来月经。
他也不想纠正这些语言上的问题，其实也查不到，看个人习惯，不过现代新时代青年，不管男女，哪个不把月经说成姨妈。
但仔细想想的话，姨妈又做错了什么？居然要被月经例假所成为代替词汇。
许闲想到自己就有姨妈，大姨妈和二姨妈，还有两个小姨，唯独没有舅舅。
他点了点头：“好。”
对方又叮嘱一句：“早点回，别着凉了，晚上的出去很容易感冒的。”
“知道了。”
怎么像是老母亲关心儿子？
许闲心里嘀咕起来，奇怪的瞄了对方一眼，随后飒球带着他出了门，头也不回的。
下了楼，微微冷风吹在了脸上，小区下边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路灯亮着。
夏天经常出现在垃圾桶旁边的那些猫咪也不见踪影，也不知是不是躲起来了。
猫的生存能力应该挺强的。
飒球就不怕冷，虽然它不是猫，但它体型大，身上的绒毛也多，吃饱喝足的，这点冷空气的影响对它压根就像玩一样。
这可是原产于欧洲大不列颠岛北部的狗子，那边比这里不知道冷多少倍，许闲没见过苏格兰的冬天，但也知道那边已经接近北极圈，环流常年都有冷空气侵袭，它的祖先可能还经常可以见到过北极光。
飒球享受不了祖先的那种待遇，所以它现在在南温带地区，跟自己这外国人一起。
当然，现在只有人会分国内外，狗可不会，所以飒球是一条正宗的祖国犬种。
哪里收留它，它就是那里的狗。
走出小区外，枯黄的落叶被风吹得满地都是，街道清洁工都处理不过来，他们的工作时间是早上，现在应该还在吃晚饭。
保安亭没有人影，听杨涛说他已经辞职，不在这里看监控了，太浪费时间。
许闲知道其实不是浪费时间，而是这个小区换装新监控后，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打开手机的一个软件，这是小区业主们合资装好的实时手机监控，每个户主都有权可以查看监控，根本用不着保安了。
又是一个时代进步的悲哀，淘汰一批又一批的工作岗位，科技虽然取代不了人，但可以最大程度上的让人的作用体现不出来。
杨涛比自己年纪大，一个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虽然谈着一个准备结婚的大姐好几年，却还没娶进门，因为钱没攒够。
不能说他是失败的，只是如果一个人没有在自己所到的年龄完成自己该有的任务，那以后的每一步都是举步艰难，很难再有机会去拼出什么大事业来，这就是现实。
他也有会被社会淘汰的那天，如果只做这行视频Up主的话，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几个月前拿到的教师资格证，是对自己未来有作用的。
应该感谢许梦娴，她在督促自己进步。
大概在大马路上走了半小时，不知不觉路过一家超市，许闲才想起要帮许梦娴买几包卫生巾，便牵着飒球往里走去。
苏菲和七度空间，应该是要夜间防侧漏款和早间便捷款的，包装上都写着。
姨妈侧漏确实挺麻烦，上次许梦娴就漏过一次，半夜三更突然把他叫起来，开了灯就看见床上有几片大红色的血渍。
所以在那次开始，床垫的颜色一直都是用深色的，不敢用浅色的，生怕不小心侧漏时会让血渍太明显，还很难洗干净。
此时，他拿着几包卫生巾来到收银台前，那坐着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年龄比自己还小，应该是帮家里人照看店门的。
“一共五十六。”
见到来人一个好看的大哥哥，小姑娘也不由自主坐正了身子，算出价钱后说着：“哥哥你这是给女朋友买的姨妈巾吧？”
许闲打开手机扫码，顺便回应：“是。”
对方沉默片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眼：“真好，我男朋友要是能为我做到这步，我睡着都能半夜笑醒。”
他抬眼看过去：“有这么夸张吗？”
小姑娘点着头，仿佛在追忆起曾经，愁眉苦脸的：“他要面子得很，有时候连跟我逛个女生用品的店，都觉得太丢脸。”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但他总是担心这里那里，又碍于面子不敢去做一些事，我都不知道以后跟他一起还有什么未来。”
许闲闻言后就微笑起来：“没关系，你男朋友总会放开的，好面子的人……就算你不教育他，这社会也会教他的。”
在知识和经验方面，人可以传授新知识，但是在观念方面，人是教不会人的，只有遇事时才能教人，这是真理。
一个什么都不敢去做的人，当出现坎坷和失败，就知道需要改变什么了。
对方收到账款后，抿着嘴回应：“希望吧，他是我的初恋，都是第一次谈恋爱。”
他挑起眉头，突然想到一个事，就问道：“妹子，你多大了？”
小姑娘疑惑：“十七，怎么了？”
“……”
许闲愣了一下，随即就干笑一声：没事，好好学习，其它的随缘就好。”
原来还是个未成年，那跟她说这些情情爱爱的问题，这不是纯纯扯淡吗。
估计这女孩的男朋友也不是很大。
不是觉得早恋不好，但这玩意是真的有代沟，他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跟个少女讲那么多也不可能讲明白，得自己成长体会。
许闲不想多说，跟个陌生人说这些为没什么营养，就右手牵着飒球，左手提着包装袋走出小超市，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天气太冷，还是少出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