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霍姽有什么关系？”纪澎扬头问。
他是知道京城韩家的，但也仅限知道它的存在。
毕竟圈子和圈子存在壁的区分，江城和京城也是。
蒋牧丞看他一眼，顾及到身后的两人，微微低头压低了声音，说起度假山庄那次比赛。
听完，程思潼幽幽道：“你还真是走到哪都有人看你不顺眼啊。”
蒋牧丞狠狠瞪了她一眼。
霍姽坐在位子上，羽扇般的长睫轻垂着，盯着光泽鲜亮色相纯正的乌龙茶，冷不丁道：“冬令营还没开始，我动用下权利，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句话一听就是装逼。
冬令营的学生都是通过数学联赛厮杀进来，名额都是靠自己拼来的，录取名额公开透明，霍姽就是有天大的权力想暗箱操作都不可能。
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个人本就是不正当渠道进来的。
程思潼闻言，面色微变。
她清楚地知道，虽然她和霍姽都是被补录，但霍姽好歹有一张满分数联卷和联考满分状元的头衔在，而她就是霍姽私人夹带进来的。
她这名额比霍姽还来地不正当。
一瞬间，程思潼的气势就矮下一截。
指骨讪讪地蹭了蹭鼻子，程思潼低眉顺眼：“呃……其实我觉得吧，我更让人不顺眼……霍姽你这跟我，小巫见大巫了……我是大巫……”
她对面，蒋牧丞看着程思潼，讷讷的：“这是被悄无声息替换了灵魂？”
程思潼用大镊子夹过一块鸡腿，放到霍姽碗里，“您笑纳。”
霍姽淡淡睨了她一眼。
程思潼笑得更狗腿了。
“噗嗤！”背后响起一声清笑。
程思潼猛地变脸转头，“你笑什么？”
少年悠懒地转过头，眼中的笑意恍若星河，却看得程思潼两眼喷火。
蒋牧丞笑她也就算了，他是霍姽罩着的人，她大度不计较。
这人凭什么笑啊？！
就在程思潼胸腔的无名火跳跃得更汹涌时，少年捞过桌面的手机，“你不觉得这很搞笑吗？”
视频里，小伙将鱼竿固定好位置立在海边，后边是他准备的舒适躺椅，和不远处的一众装备简陋的钓鱼大爷比起，简直不要太悠闲，惹人羡慕。
小伙脸上的嘚瑟也很显眼。
他捧着奶茶阔步往后走去，坐上躺椅，双腿交叠，脊背放松后靠，还没等他喝上一口奶茶，身后的支撑突然后倒。
小伙猝不及防往后倒去，手中的珍珠奶茶瞬间泼脸。
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来，小伙下意识坐起，底下的坐垫地上塌陷，他爬起，再往前坐一格，又塌。
连前边调整好的鱼竿也被大鱼叼走，他救都救不回来。
小伙心中的信仰绷了。
左右鼻孔各一颗珍珠。
当场难过地哭泣起来，背后的大爷们乐开了花。
底下评论：
【椅子没了，奶茶破了，鱼竿没了。】
【是怎么做到没有一个地方不倒霉的？】
【鼻子：第一次吃到珠珠诶~】
【这个椅子的商家，一定要投诉他。】
【后面的大哥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
放在平时，程思潼不光要笑到捶床，还得是热评中的一员。
可现在恰逢她出糗，这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在她听来无疑是种嘲笑。
偏偏对方还郑重解释，她也不能说这人什么。
不然显得她太无理取闹。
程思潼抿了抿嘴，高冷地哼了声，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见状，少年也没计较，笑盈盈地转回了头，随后将手机的视频划走。
——
邓见平以为下午那件事，在霍姽表示理解过后，便算作结束，没想到当夜他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罗大成。
“罗老师，您这是……？”邓见平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神色讶异。
罗大成开门见山，“我怕我那宝贝学生受委屈，要求学校要过来和你一起负责，现在你去给我开间单人房，算进学校的报销里面。”
闻言，邓见平提起的心放下。
还以为是学校和罗大成知道了什么，虽说他没任职过班主任，管理能力平平，但这一次带队就是他的一个机会。
好好表现，他就有机会晋升。
邓见平诶了几声，转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再次开门，跑下去给罗大成订房。
次日是冬令营开幕，所有参赛学生需要前往京大报道。
霍姽起床的时候，宋暖已经在客厅餐厅做题了。
程思潼也在这时出来，看见宋暖专注的模样，笑道：“还挺努力上进。”
这话没什么歧义，有歧义的是程思潼的语气。
滑溜溜的，像街边小混混，让人不适。
霍姽凝她一眼，清凉的眸子里蓄起冷意：“现在不努力，等考完试坐考场外哭哭啼啼吗？”
“……”
程思潼不满地撇撇嘴，觉得霍姽对宋暖的保护太过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霍姽刚才那句话的画面太熟悉了。
突地她想到什么，噌地一下调头瞪向霍姽，大声质问：“你嘲笑我？”
后者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霞光穿过云层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了一层金光。
细细看去，霍姽脸上的绒毛都很清晰。
那扇黑浓的羽睫轻撩起，里头如宝石般乌黑的眼睛淡淡扫来，“你有什么证据？”
程思潼：没有证据！但她第六感向来准确，她就是觉得霍姽知道了什么，借机嘲笑她。
见她说不出什么，霍姽又风轻云淡道：“你哥应该教过你，没证据的事不要张嘴就来。”
如果程思潼是个男的，程思霖三个字就是能将她吓阳|痿的存在。
太扫兴了。
霍姽瞧也不瞧程思潼，将手中的冷水喝完，往外而去。
留下身后在原地跺脚抓狂的程思潼。
当各大客车齐刷刷停在京大门口时，明明外面清冷寂静，众人心中却不约而同地奏响战歌。
仿佛一股火药味已经自大家心底而发。
各高校的尖子生下车时步伐轻快，面上一派轻松自信，任谁也不低头。
聚在一起，总有股王不见王的心情。
其中，留在霍亦礼身上的目光是最多的。
“他就是京城附中常年位居第一的学霸，霍亦礼？”
“对，十多岁时就参加过《世界顶尖大脑》，还跳级读书。”
“最牛逼的是，人家不仅自己实力强劲，家世更是京城顶尖的。简直把buff叠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