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镇北将军府外，寂无殇听到管家传出来的话，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青黑了几分。
他上前几步，一双眸子恨不能迸出刀子来。
“你有没有说清楚我是谁？佟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她让我在外面等？谁给她的胆子？谁给她的脸？”
管家听着寂无殇的话，面色不改。
“我家夫人原话，还请三皇子稍候，若是三皇子不愿等，也可以改日再来。”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寂无殇气得发抖。
他抬脚，猛的踹向管家。
只不过管家是个练家子，一闪身就避开了。
看向寂无殇时，管家脸上依旧盈盈带笑，“我家夫人说了，我们镇北将军府的下人，不劳其他人管教，三皇子不必为此劳心劳力。”
“你……”
“我家夫人还说了，既是求人，那还是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求人……
这两个字，管家说的很重。
寂无殇听着，也算是稍稍回神，他是来找佟婳算账的，可实际上，他也是来求人的。
自从被皇上安排人押送回京，禁足在三皇子府之后，他就开始不举，来来回回的请了不少亲近的太医，还有医术不错的郎中，所有人都说，他会这样大约是因为中了药，但是谁也说不出他中的是什么药，又该怎么治。
见的太医郎中越多，他的失望就越多。
佟婳几乎成了他唯一的指望。
他频繁上书，这才让皇上心软，求了一个出三皇子府的机会。
他就是想要佟婳给他解药。
的确，自从有了如若之后，他对其他女人都不太感兴趣。如若死了，他也没那个心思。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容忍自己身体有缺陷，他就能容忍自己真的不行了。
这种日子，他一日都忍不下去了。
他会暴怒。
会发疯。
深呼了一口气，寂无殇强忍着，没有再纠缠。
他转身去了马车上，等佟婳出来，可是，一连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镇北将军府来来回回的进出了不下二十几个人，但佟婳根本就没有露面，也没有一点要让他进门的意思。
寂无殇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寂无殇随手招来了随从，冷声吩咐，“咱们手上还有多少能调用的人？”
“殿下，大约也就还有二十个。”
“这么少？”
“是，”下人点头，不敢隐瞒，“这些人是之前留在京城的，没有随着殿下春巡。至于去春巡的人，都已经被清理了，没能保住。这次咱们损失惨重，又没有机会补充人手，所以能用的人就比较少。”
寂无殇知道这是事实，可这话听来，还是不免让他觉得难受。
他堂堂皇子，居然在佟婳和顾战骁身上栽了。
还栽的这么惨。
到头来，他还得低下头来求饶……
简直笑话。
看着已经略微有些暗的天色，寂无殇冷声开口，“去，把人都调过来，但凡是能用的，全都调过来，要快。”
“殿下的意思是……”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想死吗？”
寂无殇发了火，下人不敢再多言。
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些，寂无殇手下的人，就已经都过来了。二十几个人，围在了镇北将军府外，阵势倒是不小。
寂无殇瞧着，快速下了马车。
他理了理袍子，随即快步走向镇北将军府的大门，冲向里面。
管家见状，上前拦在寂无殇的面前。
“三皇子留步。”
“滚开。”
冷眼看着管家，寂无殇厉声呵斥。
“什么货色，也敢拦本皇子的路，本皇子好脾气的等着，那是给佟婳脸面，但本皇子不是惯着她，可以纵容她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这都多久了，还让本皇子等，她多大的脸？”
“让三皇子等，是我家夫人的提议，等与不等，全看三皇子自己。这谈不上三皇子给脸面，更谈不上三皇子惯着谁。”
“你……好，很好。”
寂无殇被气的发抖，他怒极反笑。
“不愧是顾战骁和佟婳养出来的狗，伶牙俐齿，见人就咬，你真是好样的。本皇子再问一次，这路你是让还是不让。”
“三皇子见谅。”
“好，来人，把他给本皇子拿下，直接砍了。谁再敢阻拦，一律格杀勿论。”
寂无殇怒吼，一席话，他喊的歇斯底里。
随着寂无殇话音落下，他的人快速冲上来，镇北将军府的暗处，也有不少影卫，见状全都现身出来阻拦。
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
“格杀勿论？”
一阵娇俏的笑声，从镇北将军府里传出来。
很快，佟婳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寂无殇，佟婳微微挑眉，浅笑嫣然，“三皇子，几日不见，你这火气倒是越来越大了，这镇北将军府，是皇上钦赐的，你想在这里大开杀戒，格杀勿论，真是好吓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佟婳的脸上，哪有一点害怕的样。
寂无殇瞧着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可他终是没有顶嘴。
看向佟婳，半晌，寂无殇才开口。
“佟小姐，我因而何来，你应该清楚。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有些龃龉，但并不算什么不死不休的大仇，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结。我等了你这么久，再等一会儿，天怕是都要黑了，也算是给足了你脸面了。你该办的事，也应该办了吧？”
“我该办什么？”
“佟婳，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借着那个女人，给我下药，你……”
话到嘴边，寂无殇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还在门外呢，还有人呢。
他不能说。
看着寂无殇瞻前顾后、欲言又止的模样，佟婳失笑。
“三皇子，你出身皇家，乃皇室一族，你说我对你下药，不是在说我谋害皇室？这么大的罪名，我可真担待不起。要不，咱们找个能说理的地方，把这点事好好的说一说？”
“你……”
“皇上那不错，大理寺、刑部什么的我也可以，左相那也行，京兆府也没问题。三皇子，你想去哪？”
佟婳的话，让寂无殇气得发抖，他全都都不由的握紧了。
“佟婳，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