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烈和赵吏起了个大早，说是大早，其实也已经是【七点半】左右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两个平日里【九点半】翻个身，【十点半】睁个眼，【十一点半】爬下床的重量级选手来说，这已然算是早起了。
当两人洗漱完毕后，王翦就来到了酒店楼下，白烈看到微信后，同赵吏简单收拾一番，就匆匆下楼了。
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却不像晌午时那般耀眼，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些许困意。
王翦的车停在酒店楼下，是一辆黑色的奔驰，他见两人出来，便朝着两人挥了挥手，赵吏和白烈见状，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
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后，白烈微微侧身，看向王翦道:“王老前辈，您起的挺早啊，我们俩刚睡醒没一会，您就到楼下了。”
这话，白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顺嘴一说，当然了，若是换做心眼比较多的【鬼差】，肯定会觉得白烈说的这话是在责怪自己打扰了他的休息，但王翦是个实在人，心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他笑了笑，道:“以前在【军营】时早起习惯了，千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白烈闻言，赞同道:“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啊，我们这些后世人就没您这么自律，总是抱着手机不离手……”他的话还没说完，后排座位就传来了赵吏轻微的鼾声。
王翦缓缓启动车子，他边握着【方向盘】，边同白烈攀谈道:“其实老夫平时也喜欢刷刷手机，不过会严格控制时间，就看些自己感兴趣的，然后就不再看了。”
白烈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王老前辈，那你平时都刷些什么？【新闻联播】？【军事新闻】？还是【国际形势】【外交关系】之类的？”在白烈看来，作为曾经前大秦将军的王翦，平时应该会非常关注这些。
王翦讪笑了一声，道:“白巡察使说的这些老夫平常也看，不过也只是简单看上一会儿就不再看了，毕竟现在老夫在华夏的身份只是【普通百姓】，没必要对当下的局势有太深的了解，这些，都是当下那些掌权者该做的事。”
“平时老夫啊，倒是偏爱看些短视频里的舞蹈。”王翦目光落在前方道路，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晨光为他眼角的皱纹镀上柔和的光晕，“那些身着现代服饰的小姑娘身姿轻盈，伴着韵律起舞时，总让我想起军中庆功宴上的【胡旋】，只是如今的舞步更添几分灵动，内容也更加大胆。”
白烈听到这话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合着您老爱看擦边主播跳舞啊！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但白烈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毛病，毕竟王老将军打了一辈子仗，到了现在的安稳社会享受享受也是正常的。
白烈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道：“没想到王老前辈还有这份雅兴，这古今舞姿对比，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余光瞥见王翦耳尖泛起薄红，似是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调侃，却仍保持着沉稳语气：“不止是现代舞，那些穿着汉服跳古典舞的小姑娘，广袖翻飞间，倒真有几分汉宫夜宴的韵味。”
说着，王翦指腹摩挲过方向盘上的纹路，“记得初见【霓裳羽衣舞】时，杨贵妃水袖轻点便惊鸿一瞥，如今隔着屏幕再看这些后生晚辈，竟也能瞧出几分当年的风华。”
车子缓缓驶入主干道，红绿灯前短暂停驻。王翦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行人，忽然轻笑出声：“说来惭愧，有次看到个姑娘直播跳剑舞，剑穗翻飞的模样让我想起当年麾下最骁勇的剑士。老夫一时兴起，还跟着比划了几招，当即就把的旁边的百姓吓得不轻。”
他眼角笑意舒展成细密的纹路，“现在想想，这些短视频平台倒像一面镜子，既能照见过去，也能看见这时代鲜活的模样。”
白烈的脑回路向来清奇，他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惊讶：“王老前辈，能把路人吓成那样，莫不是您剑舞太出神入化，大家怕被剑气误伤？”
王翦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耳尖的红晕顺着脖颈蔓延，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有些发虚：“哪有什么剑气……”他轻咳一声，神色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口，“老夫现在这副身子骨看着不过六七十岁，那些年轻人见我挥剑的架势，生怕我闪了腰、扭了筋骨，有好几个热心肠的愣是拦着不让我比划，最后更是被安西的热心市民直接报了警……”
话落，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后排赵吏的鼾声时断时续。白烈忍俊不禁，肩膀随着轻笑微微颤动，打趣道：“看来热心市民不仅护着您的腰，还顺带维护了社会治安。”他话音一转，眼底闪过狡黠，“不过听老前辈方才提起【霓裳羽衣舞】，莫不是真见过杨贵妃本人起舞？”
王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眸光染上追忆之色：“盛唐时，曾在兴庆宫的夜宴上远远见过。那时她广袖如云，舞步流转间恍若月中仙……”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似被岁月揉碎的叹息，“后来安史之乱，她远渡东瀛，便再无相见之机。”
话未说完，他忽然顿住，喉结轻滚，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流云：“只是前些日子，老夫在短视频里偶然刷到个女子。她身着襦裙跳着【胡旋】，转身时鬓边金步摇轻晃，那眉眼、那神态，倒与记忆里的贵妃有九分相似。”
白烈闻言瞳孔微缩，喉间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嗤——难怪王翦偏爱舞视频，敢情千年之前就种下了这份情结。他想起了先前送给福老的那幅《杨妃夜妆图》，那画中的美人，不过是杨玉环一缕残魂凝成的分身。
“王老前辈可还记得，那女子常在何处跳舞？”白烈身子前倾，指尖无意识叩击着车门扶手。
王翦放缓车速，眉间拧成川字，苍老的指节一下下轻敲方向盘：“她的视频大多是在户外拍摄……记得有段胡旋舞的背景，隐约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岸边还立着奇形怪状的钢铁建筑，倒像是【滨海】那座新建的艺术长廊。”
他忽然踩下刹车，目光灼灼看向白烈，“白巡察使，你怀疑那女子与杨贵妃有关？”
白烈双臂枕在后脑，身子慵懒地陷进座椅里，漫不经心道：“我这巡察使只管人间阴阳秩序，若她安分守己，即便真是杨贵妃的魂魄又如何？”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既然她在滨海，那有机会找找，瞧两眼也不错。”说罢，方才注意到王翦踩停车子，便轻声问道：“王老前辈怎么突然停车了？难道是【秦皇陵】到了？”
王翦抬手揉了揉发紧的眉心，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秦皇陵】还没到，【生煎包子铺】到了。”
白烈:“？？？”
赵吏猛地睁开双眼，四下张望道:“哪呢？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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