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嗯了一声，韩清紧接着说道：“可咱们出去那么久，这边什么都还没收拾呢。到处都是一层灰。要水没水、要啥没啥……”
陈七把眼一瞪，“没有不会要吗？我都这岁数的人了，跟你们挤车上颠簸一宿。今天再让我出去到处窜，你是不是巴望着我赶紧死了给你腾地方呢？”
韩清：“我怎么敢有这种心思。我就是担心到时候怠慢了他们又要节外生枝……”
陈七摆摆手，“趁这会儿还有时间， 你们几个小子赶紧收拾。我回房休整一下，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重新回了房间。
王屿招呼着韩清走出来，给韩清打下手。
其实两人日常收拾的这个小院子还算利落，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没住人略觉少烟火气。
韩清一边朝门厅走，一边说道：“这大约就是那位愿意让我们师徒搬进来的原因之一。风水上来说，房子忌空置。越空越败……退一万步说，我们我师父住的地方，磁场肯定不会是紊乱的。到时候真要走了，再送他一场磁场净化……”
向远峰：“我怎么听着你这意思，还好像是对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这种地方就算租出去，一年的房租那也得是个天文数字了吧？”
韩清很认真的回答了向远峰这个问题，“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有钱人是多。这地方按理说也不愁租。但是吧，现如今这些房都掌握在什么人手里头？他们最怕的就是遇到不三不四的人，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不怕啊……这年头网络又发达，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上达天听……”
王屿听明白了韩清的意思。
睡得屁股也没有完完全全干净这一说。出租房子这种原本很简单的事，放到这些人身上就不得不多想想。
万一要是打着出租房子的幌子，收.受.贿.赂呢？
万一要是租客惹出麻烦，牵连到自己呢。
说句不好听的，正常生意人，租不起这种地方。
准确来说，不是租不起，而是大多没这个必要增加隐形成本。
租这种地方的人，要干的多半是暴利到足以覆盖这些支出的买卖。
放眼眼前这个社会，这种事不是没有，但大多都写在刑法上了。
所以这些历经风霜沉淀至今的四合院，就成了现如今的处境。
这么一看，陈七跟韩清倒真是难得又合适的租客。
虽然不给钱，但变相的也是帮人铲事了不是。
而且不牵扯金钱上的往来，更是不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
除了外面的院子，以及这里的地理位置。房间里倒是跟现在的商品房没有太大的差别。
甚至可能是出于低调考虑，里面的陈设相当简单。
王屿有一瞬间恍惚，还以为自己是进了八十年代的场景中。
刷着锃亮清漆的联邦椅、石面茶几、方形餐桌……
就差一台笨重的熊猫牌电视机了。
向远峰撇了撇嘴，“过犹不及。”
“行了，快动手吧。”王屿的催促其实是示意向远峰少说两句。
虽然他说的没毛病，但这种事也不是陈七或者韩清能干预的。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向远峰倒也没有多嘴，点了点头，在韩清的安排下，很快就进入状态。
虽然向远峰看上去不像是个干活的，但真正收拾起家务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据他自己说，之前单身那么多年，就算雇了缅佣，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倒是让王屿瞬间想起来第一次见向远峰时候的情景，一个流连花丛的浪子，竟然说自己单身了那么多年。
就还挺让人想笑的。
向远峰没好气的瞪了王屿一眼，“这些话可不能在秀秀面前说！”
王屿：“陶秀姐还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韩清：“怎么又开始斗嘴了？能不能先把正经事干了。”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午饭竟然是韩清下厨做的。
他说，陈七说过，外出归来的第一顿饭，必须要在家吃。他的手艺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还好他们人也不多，简单吃完刚收拾停当，陈七就表示贵客即将临门。
先露面的是一个老太太。
据说还有一个与她同来的孙子，在外面停车。
王屿觉得停车只是一个托词，大概率是有些什么话老太太要先跟陈七勾兑一下。
杨九已经将那块自璧放在了院子当中的石桌上。
老太太进门只是冲陈七点了点头，就径直坐到了石桌边。
伸手翻弄着那块自璧。
过了一会儿之后，老太太叹了口气，“是自璧没错。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场口的料子。真是孽缘啊……”
陈七说道：“缘起缘灭都系于这个场口的原石，也算首尾相衔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随后问陈七，“陈老，你觉得这块料子就是最适合的选择了吗？”
陈七中肯的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您是知道的，自璧原石难寻。在这个基础上，能挑选的余地属实不多。所以……”
老太太仰头望着天，“所以就是没得选，只能是它。是这个意思吗？”
陈七：“要是时间充裕，当然我还可以继续寻找更多选项。可现如今……”
老太太沉默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冷场。
这时候院门再次发出响动，一个男人大踏步走进来。
陈七跟韩清连忙跟对方打招呼。
王屿看过去的时候，一愣。
因为这个人自己认识。
男人很快也看到了王屿，同样一愣，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王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向远峰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对方，立刻叫出声来，“梅老板？这么巧？怎么是你？”
梅立才笑起来，“还真是巧到家了。真没想到两位老板竟然来了帝都。怎么也没跟我们打个招呼！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奶奶。也是帝都梅的当家掌舵人。”
说完，走到老太太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王屿觉得大概率是在介绍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