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出来，一直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的周霸天顿时气焰嚣张地站了起来：“怎么样，龙哥？这小子交给我们了吧？”
“去！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这是你川哥，还不叫哥？”王凯龙心里虽然也不大瞧得上沈黎川这副做派，但吴坤已经首肯了与他之间的交易，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我，叫他哥？”周霸天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愣在了原地，“不是，凭什么？他就算是入伙了，年纪瞅着也比我小吧？”
“道上排行，什么时候看年纪了？”沈黎川冷笑一声，看向王凯龙，“还是说，这是你们玄武帮的规矩？”
“废什么话，老子让你叫你就叫！”王凯龙很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手下，当即就变了脸色。
“是是是，川哥好……”被一通训斥后，周霸天这才低下头，心有不甘地开了口，那脸上的神情却是比台上唱戏的人还要精彩。
“川哥好！”
而他身后站着的其他小弟们，更是很有眼色，还没等王凯龙出声，就乖乖地叫上了“哥”。
沈黎川挑了挑眉，别的不说，至少这王凯龙在玄武帮，的确还是挺有威望的。
“李川兄弟，您在N城住哪儿？我派个小弟送您回去。”王凯龙好歹也是玄武帮的二把手，跟踪送人这种小事实在是没必要亲自出马。
“这多不好意思？”沈黎川微微勾了勾唇，轻蔑地看了眼周霸天，“那就麻烦这位兄弟送送我了，他的性格，我还是挺欣赏的。”
“哈哈，好，阿天，还不送送川哥！”王凯龙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记住，川哥是重要的客人，一定要将他平安送回住处，明白吗？”
王凯龙的重音落在了“平安”两字上，同时还用力拍了拍周霸天的肩膀。
“是……”周霸天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川哥，您请？”
“谢了，兄弟。”沈黎川唇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路过周霸天时，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
*
待沈黎川和周霸天离开后，王凯龙又回到了房间里。
“坤哥，李川这小子真没什么问题吗？”他在吴坤的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瓶可乐问道，“我让阿天送他回去了，阿豆带了两个人在后面偷摸跟着。”
“人嘛，都有弱点。”吴坤冷漠地笑了笑，“他身上有股狠劲，像是从里面出来的。而且，敢跟我们开口争利益，至少说明，他是真在乎钱的。既然要钱，那就好办了。”
“这小子的确够阴。”王凯龙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他来的时候应该是跟阿天在门口发生点儿摩擦，记仇得很嘞。刚才出去逮着让人叫哥不说，最后还指名道姓地让阿天送他回去。嘁，要我说啊，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还不懂得隐藏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呢！”
“有意思。”吴坤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做事儿，不喜欢有意外，你让阿秀想办法去周边各地查查这小子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从哪里的局子出来的。最好，能查清楚他那照片从哪儿弄来的。”
“是。”说起正事儿来，王凯龙严肃了不少，立刻就领了吩咐下去办了。
……
大约一个小时后，周霸天带着阿豆回来复命了。
“……你这身上什么味儿？”王凯龙有些嫌弃地看向周霸天。
“……那小子，那小子他吐我身上了！”周霸天又委屈又生气，抿紧唇瓣，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来。
“噗。”王凯龙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龙哥！”周霸天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喊了一声。
“行行行，”王凯龙轻咳两声，依旧忍不住笑，“算了，你先下去收拾收拾吧，这有阿豆汇报就行。”
“……”看了眼吴坤和王凯龙那嫌弃的神情，周霸天没法儿，只得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了。
“坤哥，龙哥。”阿豆强行压下了嘴角的笑容，“那小子没什么不对劲的，进了酒店房间就呼呼大睡了。为了防止有意外，我们在酒店外面蹲伏了半个多小时，那人鼾声震天，肯定是睡着了。现在，阿良还在那里蹲着，有什么情况会及时联系我们。”
“酒店？这小子住酒店的？”王凯龙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是啊。他跟阿天说了，他身份证不能用，所以找的还是一家特别破的小旅馆，就城西那家，30块钱一晚上的。”阿豆的唇角又止不住上扬了一个度，“就连住旅馆的钱，还是阿天付的。”
“你做的很好，”吴坤点了点头，“让阿良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汇报。重点关注这段时间，他接触过的人。”
“明白！”阿豆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这可是坤哥第一次夸他，这件事儿他非得做好不可！
……
*
与此同时，另一边，城西的小旅馆里。
沈黎川并没有开灯。
他拉上窗帘，又拿出微型电子耳机点击播放了提前录制好的“鼾声”，并将音量调到最大。
然后，自己站在了一个背对窗户的角落，取下眼膜上的高科技神器，航一科技正在研发的试用款产品——微隐形极光摄像眼镜。
确保手机透出的光被衣服挡得严严实实后，才登陆极光眼镜的后台，选择了上传数据。
数据传输得很快，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便显示上传成功。
他点开苏堇一的微信聊天框，输入了两行文字。
川：我在城西的小旅馆里，身后有尾巴。
川：不过，我的通讯设备是加密过的，玄武帮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技术人员，应该堪破不了。
未婚妻（←川少给苏神的备注）：嗯，视频收到了，注意安全。
未婚妻：有什么发现吗？
川：吴坤手上的那串佛珠有问题。
川：佛家手持佛珠的颗数很有讲究，一般是18、21、27、36等，但他手上的那串，是19颗，且没有佛头。
川：不知多出的那颗，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川：不过，我肉眼观测之下，很难看出那些佛珠有什么细微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