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拉下咖啡馆内的电闸，锁上大门。
梵佧尔就站在他的一侧。
街边亮起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圈光影，清浅的将二人的影子拉长。
街对面，沈暄坐在车内。
他从咖啡馆走出来后，坐上了停泊在路边的车。
车窗已经合上，这玻璃上贴着单向的防窥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而里面看外面是清清楚楚的。
沈暄坐在驾驶座上，凑近车窗看向马路对面，看到从咖啡馆内并肩走出来的两个身影。
楚衍同身侧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是他在咖啡馆的时候，不曾见到的笑意。
沈暄的眼底浮起刺目的光，他一瞬不离的盯着那两抹身影，见着他们坐进了车，见着车子开走。
车子开远了，沈暄才缓过劲来，稍显颓意的向后倒下靠着座椅后背。
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
特别行动处。
“沈队，您回来了？”
“沈队!”
沈暄裹着一身戾气，对他们的招呼当做没听见似的，径直走进办公室。
“沈队他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啧，不知道啊，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沈队有女朋友啊？他还是个单身汉诶。”
“看不出来啊，沈队年轻有为的，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啊？”
“行了行了，这都扯远了啊，小孟，快点儿，进去看看你师傅怎么了。”
被喊到的小孟应了一声，在外面接过一杯水，走到了沈暄的办公室外，敲门。
“进来。”
小孟闻声，打开了门，走进去看着办公桌前的沈暄：“师傅，我给你倒了杯水。”
“嗯，放这，出去吧。”
小孟哦了一声，放在他的桌上，可没有听他的出去。
沈暄抬起眼，看向小孟，“还有事？”
小孟：“没...没了。”
沈暄挥了挥手：“嗯，出去吧。”
小孟：“....哦。”
小孟转过身走了几步，沈暄又把他叫住了：“小孟，身上带着打火机么？”
小孟点了点头，“师傅，您现在要么？”
沈暄没说话，伸手摊开掌心。
小孟从兜里拿出来打火机递给了沈暄：“师傅？您要抽烟？是遇着什么烦心事儿了吗？”
沈暄冷漠道：“不该问的少问。”
小孟只好转身离开。
沈暄从口袋掏出了一盒烟来。
打开了烟盒。
他盯着这烟盒，烟盒还是满的。
—“沈队，您现在是不是在戒烟啊？”
—“沈队，您身上天天揣一包烟，我都没见你抽过啊？”
沈暄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
打火机点燃了烟。
烟头的一端闪过零碎的火星子。
可他却没有了后续。
他盯着手里的烟，思绪被拉回某年。
那时沈暄应邀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高级宴会厅用了餐后转到别墅去轰趴。
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喝酒抽烟。
既然是朋友的生日，他也少量的喝了些酒。
朋友递给他烟，他也婉拒。
“暄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看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是他路过学校食堂那条路的时候，看到有个女生和楚衍站在那，动作很是亲密。
说不上来的就是不太开心。
沈暄只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他们继续哄着他说：“暄哥，你就抽一根呗，试试嘛。”
“抽了烟心里的烦躁会消散的，真的，哥几个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他们越说，沈暄的脑海中就全是楚衍和那个女生的画面。
烦躁的情绪袭来，他也不再推托，接过了他们递来的烟。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还被呛到了。
不过，好像确实缓解了他的焦虑和烦躁。
那一晚轰趴，他抽了好几根烟。
晚的很晚，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地上。
手机里的未接电话越来越多，全是楚衍打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短信。
楚衍：【哥哥，你今天放学怎么没等我一起？】
楚衍：【我去你们班找你，他们说你早就走了。】
楚衍：【我刚刚又去你家找你了，阿姨说你没回去。】
楚衍：【出什么事了？快点回复我!】
沈暄看了眼消息，走到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去了。
路上他回拨给楚衍。
“喂，阿衍，我没事儿，真的。今天是我朋友过生日，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嗯，我喝了一点点，不用担心...嗯，好，拜拜。”
下了车后，沈暄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抹身影，是楚衍。
沈暄问：“你怎么站在这啊？”
楚衍：“哥，我不放心你。”
沈暄捏了捏他的脸：“我没喝多，别担心我。”
楚衍拧了拧眉，抓住了沈暄的手腕，闻了闻：“你抽烟了？”
沈暄：“....嗯。”
楚衍皱眉问：“为什么？”
沈暄：“心里烦。”
“哥，”楚衍叹了口气：“不准抽烟，对身体不好。”
沈暄笑了笑问他：“你还管起我来了，有这点心思管管你那小女朋友吧。”
楚衍：“我哪来女朋友啊，再说这和你抽烟有什么关系啊？”
沈暄的目光落在楚衍的眼上，站在路灯下的他，视线晦暗不明。
跟着，却轻笑了一下：“嗯，那以后不抽了。”
楚衍眯起眼，似是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沈暄点了点他的额头：”我说的是真的，以后保证不再碰了。好了阿衍，快回去吧，外头冷。”
真的，就是这一句答应下来的话，让他再也没有抽过烟。
直到十七岁那年，楚衍离开了这座城市。
“你特么都走了，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烦躁的情绪，不安的情绪日日笼罩他。
时常一天下来就能抽一整包烟。
他总会坐在楚衍家门口发呆，总会翻墙过去看看那个漂亮到被他认错成小女孩的楚衍还在不在。
颓废的假期浑浑噩噩度过。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楚衍的话又涌上心头，仿佛是在将他拉出深渊。
这以后，他真的没有再抽过烟了。
只是身上总会放一包烟，遇到烦心事儿也就拿出来看看，仅此而已。
......
他盯着这根烟，回了神。
烧起的烟火星子，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紧拧着眉头，没有哼一声。
他还是将这根烟竖着怼进了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我答应过你的，不会抽烟了。
他眯着眼，看向这根被摁灭的烟。
烟味儿散在他的办公室中，刺鼻的味道却让他的脑子思敏了许多。
那个时候，他的情绪都被所见所感给蒙蔽了。
现在他清醒了过来。
将这件事，好好的捋了捋。
他一直都关注着楚衍，楚衍搬去国外后，他也托着国外的朋友问着楚衍的近况。
而楚衍回国的时候，他也是知道的。
他一直默默关注着他。
楚衍从回国到现在，身边都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也没有任何消息可以得知，他交了男朋友。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楚衍的生活中的？
这一切...看似完全没有迹象可循。
可那些异能波频的出现，和楚衍的一次又一次的巧合....这事不可能空穴来风。
他皱着眉头，猛地站起身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向外头几个聚在一起闲聊的人。
“快，马上查一个叫楚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