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自己小心。”
北天门战场，藏冥山上方，东方魔主叮嘱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
“我们在外面等你！”
神荼同样开口嘱咐了一声，然后跟着东方魔主从战场离开。
两人在李子夜的灵识与旧神之王的躯壳相融合之后，就已经明白，这北天门世界的机缘，基本和他们没关系了。
既然如此，何必还在这里拼命。
虽然在他们的推测中，虚实神宫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不过，如今的情况，天地意志十有八九已经意识这一点，不可能再将神宫唤出。
如此一来，从天断山脉那座神宫离开，似乎已是唯一的选择。
除非，真如太上上神所言，杀到天地意志不得不通过司月神宫往这里调兵支援。
但是，这太难了。
相较而言，从天断山脉那边离开，明显要容易许多。
机缘不是他们的，还要让他们冒险，这绝对不可能！
“飞仙诀，飒沓五更寒。”
战场上，李子夜看到两人离开，挥剑起霜华，身形幻动之间，一道道剑气破空而出，将所有追赶两人的天兵全都拦下。
盟友一场，李子夜全力为两人断后，送别两人最后一程。
追逐神荼和东方魔主的天兵大军被李子夜拦下后，也没有执意再追，而是将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战场中间的旧时代余孽身上。
很快，十余里外，神荼、东方魔主杀出重围，转身看着后方的战场，神色全都变得十分沉重。
他们这算不算抛弃盟友？
应该不算吧？
“走吧。”
伫足片刻，神荼收回目光，说道，“先去天断山脉那边看看，如果那边确定能出去，我们再回来帮他。”
“好。”
东方魔主应了一声，没再耽搁，旋即跟着神荼一同朝着中原方向赶去。
“等等。”
两人离开百里后，神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开口问道，“魔主，太上上神似乎并不知道画皮之法，他就算等到神宫出现，恐怕也走不了。”
“他刚才没提这件事，应该是有自己的办法。”
东方魔主回应道，“毕竟，他现在有了旧神之王的躯壳，今非昔比，未必还需要本座帮忙。”
神荼听到前者的回答，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忘记就好。”
短暂的插曲后，两人再度上路，快速赶往了中原。
而在藏冥山上空的战场上，李子夜一人独对数万神宫大军，神色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但见旧神之王身上，那饱受岁月侵蚀的皮肤尽是细微的裂痕，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到。
意识海内，一片虚幻的荒芜，此前那位曾经与李子夜有过短暂交流的旧神之王，如今也已消失不见。
旧神之王的躯壳被镇压在北天门世界，身体内那一道意识本就只是一道残魂，在经历过了数场大战后，已然消散殆尽。
或许，两人的融合，并非旧神之王选中了李子夜，而是，那一缕残魂即将消散的时候，这位古老的神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同样，失去肉身的李子夜，也只能借助旧神之王的躯壳去战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代价？
没人知道。
藏冥山上空，李子夜尝试和旧神之王联络了几次，待确定旧神之王的残魂已经完全消散，便收回了心神。
此时此刻，天上地下，整个昆仑虚中，就只剩下李子夜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无任何援兵和帮手。
“呼！”
虚空上，眼看千军万马冲来，李子夜沉沉出了一口气，旋即手持双剑正面迎了上去。
那黑色的魔剑势沉如山，每一剑挥过，都有大片的天兵被震飞出去，重盾崩毁，人仰马翻。
而那紫色的神兵，更是快如闪电，每次挥出，都有数颗头颅飞起，于漫天雷声中，斩敌于照目之间。
三大天将看到眼前人族天命之子融合旧神之王的躯壳后，竟是变得如此强大，震惊之余，不断加强攻势，全力围杀眼前的反叛者。
激烈的战斗，杀伐之声震天动地，不知过了多久，李子夜一剑挡下少年天将的火焰长枪，银色的目光看着三位天将，似是意识到什么。
不对劲。
此前，长发天将是吸收了少年天将的力量，才开启的三眼状态。
如今，不仅长发天将、还是少年天将，又或者袁福通，全都开启了最强的状态，还维持了这么久，力量，从何而来？
三位天将的状态，应该和北天门的封印关系不大，不然，在东天门的时候，长发天将和少年天将不受天地意志的压制，直接开启最强状态，那他和萧皇、紫薇天他们全都跑不了。
如果不是因为此地的封印，那么，他们是如何开启并且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的？
思绪间，李子夜目光扫过周围的战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不对。
天兵的数量，似乎少了许多。
他应该没杀那么多才对。
难不成，三大天将能一直保持如今的状态，是因为这些天兵的献祭？
思及至此，李子夜神色沉下，紧握双剑，冲向前方的少年天将，再度开始了猛攻。
“轰！”
只见魔剑斩在火焰长枪之上，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随后，战场上，一名名天兵烟消云散，被少年天将献祭，以维持自身的状态。
“果然如此！”
李子夜察觉到这一结果，不再迟疑，凌空一踏，双剑离手，随之，第三柄剑承影应声而现。
“三剑齐天，生死莫问！”
为了摧毁神宫执法者的有生之力，李子夜再现三绝剑之招，刹那，整个战局中，三口神兵飞向天际，接着，数以千百记的剑光从天而降，吞没下方战场。
下方，三大天将见状，神色都是一变，马上采取守势，力挡从天而降的黑色剑雨。
不过，战场周围，一名名天兵可就没有这么幸运，由于不具备三大天将那么强悍的实力，被漫天剑雨卷入之后，一下就少了数百之多。
而在那漫天剑雨中，李子夜身影再度消失，真正的杀招，应声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