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脑瘤已经切除了，以后你应该不会再老是头晕头痛了。”
颜若璃安慰他：“你好好休息，放轻松，等头上的伤口愈合了，就完全好了。”
楚少昀俊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提到做手术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儿，其实心里担心得要死。
要做手术的人是他，不是别人，他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担心？
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姐姐，谢谢你。”
“跟我客气啥？你安心躺着休息，别起来，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
“好。”
颜若璃在手术室观察了一阵，觉得楚少昀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出去了，便拔下连在他身上的那些仪器，把他送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她取下盖在楚少昀眼睛上的纱布，说：“眼睛可以随便看了，不过，还是得躺着，别起来。”
楚少昀愁眉苦脸说：“躺着不能动，好难受啊。”
“难受也没办法，再过两个时辰才能起来。”
颜若璃走到卧室门口，打开房门。
楚老爷楚夫人正把耳朵贴到门上，注意听里面的动静。
颜若璃这冷不防一开门，他俩差点站立不稳，摔跌进来。
两人急忙扶住门框稳住自己，脸上尴尬不已。
楚夫人顾不得尴尬，急忙问：“怎么样？少夫人，少昀他还好吧？”
“手术已经做完了，”颜若璃说，“少昀现在状态挺好，你们可以进来看看他。”
她侧身让开门，让楚老爷楚夫人进去。
不过，她只放了这两位进来，其余的人则又被她关在了门外。
人太多不利于病人养病。
两人见楚少昀头上戴着头套，躺在床上，很虚弱的样子，心疼得差点掉下泪来。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情形，他们对颜若璃自然是很感激的。
“少昀，你还好吗？”楚夫人问。
楚少昀听见母亲的声音，侧过头来，看见他们，冲他们笑了笑。
“我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楚老爷楚夫人见他神智清醒，说话无碍，终于放了心。
颜若璃拿了个瓷碟，递到他们面前说：“这就是少昀脑子里长的肿瘤，已经切除了。”
楚夫人乍一见到那碟中血淋淋的东西，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幸好及时捂住了嘴，没叫出来。
她怕吓到楚少昀。
楚老爷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不适，说：“多谢少夫人。”
两人腿都有些发软，连忙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楚少昀自己还没见到过，满心好奇说：“给我看看。”
“别看，”楚夫人急忙阻止他，“等你病好了再看吧。”
“那东西还能放到病好？姐姐，给我看看吧，我没关系的。是不是一块肉啊？”
“不是。”
颜若璃见楚老爷楚夫人没再反对，便把小瓷碟拿到楚少昀面前，给他看。
楚少昀看见碟中一团血呼啦的东西，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害怕的表现。
“不错，挺有勇气。”夜危云赞道。
楚老爷楚夫人听见他的夸赞，心里顿时生出自豪之感。
能被战功卓着的夜家人夸赞勇敢，自己儿子是真的勇敢呢。
接下来的几天，颜若璃和夜危云就住在了凝翠小筑，以便随时观察楚少昀的情况。
程芷兰每天都会带夜绯染和高柳儿过来看望，经常给他带点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程芷兰厨艺不行，但以前出于兴趣，学着做了几样精美的糕点，不论外观还是味道都很不错。
这天，颜若璃给楚少昀换药，告诉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换药了，伤口已经长好了。”
“这么快？太好啦。”楚少昀很高兴。
颜若璃说：“你年纪小，自然愈合得快。”
见他眼睛老往门外瞄，她感到奇怪，不禁问：“你在等什么人吗？”
楚少昀脸微红，说：“程伯母做的荷花酥很好吃，她说今天再给我做点带过来。”
颜若璃好笑，原来是嘴馋啊。
“荷花酥太油腻，不能吃太多，最多只能吃一个。”
“哦。”楚少昀回答。
颜若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
午饭过后，颜若璃见天气很好，便拉着夜危云去后花园散步。
凝翠小筑的风景很好，值得多逛逛。
楚少昀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这样闲散的日子也将离他们远去。
接下来，他们得好好考虑，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见有读书声传来，声音清脆，语气温柔。
仔细一听，原来不是读书，而是在讲故事，或者说，是对着书念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年腊月，一个姓张的财主到厢房的佛堂上香……”
“高柳儿？她在给谁讲故事？”
颜若璃有些好奇，拉着夜危云往那边走。
这些日子总是忙忙碌碌的，自从收留了高柳儿之后，她都没怎么管过她。
高柳儿跟夜绯染玩得好，有程芷兰照顾，她很放心。
拐过一个弯，只见前面花荫下，一个小亭子里，楚少昀和高柳儿坐在一张桌子边。
桌上摆满了水果糕点，泡了茶。
高柳儿捧着一本书，照着书上念故事。
楚少昀一手支颌，专心地听她念书。
故事很短，高柳儿很快便念完了，放下了书。
楚少昀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笑道：“这个故事真好听，谢谢柳儿妹妹。你口渴了吗？喝杯茶润润喉咙。”
高柳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关切地问：“三公子，你现在头疼好点了吗？”
“好多啦，听着你的故事，都忘了头疼。嗯，现在好像又有点点疼了，不过不要紧，不是很疼。”楚少昀说。
高柳儿便捧起书，说：“那，我再给你念一个故事吧。”
“好啊，多谢柳儿。”
楚少昀乐滋滋地调整好坐姿，准备听故事。
颜若璃突然醒悟过来，楚少昀今天老是往外瞧，等的恐怕不是荷花酥，而是给他讲故事的人吧？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吗？
对了，夜绯染呢？她跟高柳儿不是向来形影不离吗？
颜若璃往远处瞧，瞧见夜绯染，不禁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