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林暄妍问她们来的目的，苍嫔就道：“都说玉妃姐姐与陶妹妹感情好，嫔妾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陶贵人一怔，问道：“苍嫔此话何意？”
“瞧陶妹妹这衣裳多合身，显然是早就备好的。”苍嫔扯了扯她自己身上不合身的衣裳，大的大了、细的细了，不太舒服。
给她们准备的都是没穿过的新衣裳，但因为都是按着林暄妍尺寸做的，自然不如平日的量体裁衣。
说过陶贵人，苍嫔又打量了眼林暄妍，心道：难怪陛下爱来，玉妃身上的肉实在听话。
但看向吕婕妤，苍嫔心里又平衡了，比她还干瘪。
没人知道苍嫔在想些什么，只吕婕妤觉得她的眼神令人不适，便道：“苍嫔没让宫人回去拿自己的衣裳？”
苍嫔一愣，“什么？”
“玉妃娘娘的衣裳虽然做工精致，可也不好将其穿回去。”吕婕妤笑道。
明明笑意温柔，落在苍嫔的眼里，却有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这是在笑话她随随便便一件衣裳都要捡回去穿？
眼见着苍嫔脸色不上，林暄妍连忙开口：“左不过一件衣裳，若是二位妹妹喜欢，穿回去便是；若觉得不太合身，回去时在本宫这儿拿几匹布带回去，让宫人裁剪缝制也好。”
“玉妃姐姐只给吕婕妤与苍嫔吗？嫔妾不依，嫔妾也得要有。”陶贵人噘嘴道。
林暄妍嗔了她一眼，“你平日在本宫这儿拿的东西还少？吕婕妤与苍嫔难得上门一趟，你也要跟着抢。”
“嫔妾不管，您就说嫔妾有没有份吧。”
林暄妍被陶贵人耍无赖的模样给逗乐了，摇头笑道：“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
二人一唱一和将话题给说开了，苍嫔的脸色瞧着也好看了许多，扭头悄声吩咐宫人回去拿衣裳。
“玉妃与陶贵人的感情还是这般好，真叫嫔妾羡慕。”吕婕妤放下茶杯，感慨道。
这句话听着倒有几分真心实意，当初她也有个这般要好的人。
林暄妍哼道：“快别说她了，总是见着，都快看腻了。”
“倒是吕婕妤与苍嫔，今日怎么想着来本宫这儿了？”
一说起这个，苍嫔就有满肚子的不顺，她来承月阁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有面圣的机会。
结果走到半路上就下起了雨，只得赶紧跑到附近的亭子躲雨，正好吕婕妤也在里头。
没等到伞来，倒先等来了陶贵人路过要去承月阁，这般好的机会，她自然要跟上，吕婕妤便也一块儿跟上了。
可现在瞧着这雨势，陛下应当是不会来了。
苍嫔在心里叹气。
但这话定然是不能说，只能避重就轻的回道：“嫔妾与吕婕妤本在亭中躲雨，正好撞见陶贵人要来您这儿，想着已有好几日未曾给您请安，便一块儿跟来了。”
她虽不说，可林暄妍又怎会猜不到？
苍嫔的心思，全都摆在脸上，就算没碰见陶贵人，也会寻由头过来。
倒是吕婕妤，平日少出门，一出门就碰的这么巧？
“你向来是个爱走动的，”林暄妍抿唇轻笑，“吕婕妤今日怎么想着出门了？”
“总是憋在院子里，嫔妾觉得烦闷，便出来走了走，谁知不巧偏下了雨。”吕婕妤淡淡回道。
末了不忘朝林暄妍笑道：“叨扰玉妃了。”
“哪里，你能来，承月阁蓬荜生辉。”林暄妍回道。
你来我往的场面话，各个都说得好听。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急又去得快，很快便只剩下屋檐与树梢往下滴着雨。
吕婕妤一见雨停，便起身告辞离去。
至于衣裳，宫人早就在雨幕中来回疾奔取了过来。
苍嫔是想留的，可吕婕妤要走，偏偏陶贵人还来了句：“苍嫔还有事吗？”
苍嫔气的肝疼，瞧瞧这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她的迷蝶轩呢！
可也知道陶贵人与玉妃关系非同一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嫔妾无事，既然雨停了，嫔妾也就不叨扰了。”
林暄妍微笑：“那本宫也不留了。”
等二人一走，林暄妍便问道：“这二人怎会在一块儿？”
陶贵人摇头：“我到时，就瞧见她们在亭中，隔着雨，也没瞧清她们的表情。”
许是真是凑巧在一块儿躲雨，但事关吕婕妤，林暄妍给之柳使了个眼色。
谁叫吕婕妤近来桩桩件件令人生疑的事太多，不得不多提防几分。
因着前段时日往吕婕妤处安插了人手，之柳没费多少功夫就打探了消息回来。
“近来宁若居时常有一宫人递信，但不知是谁的人，”之柳顿了顿，“最后一次递信，是在三日前。”
至于吕婕妤今日为何出门，安插在宁若居的探子并不知情，毕竟她只是个洒扫宫人，能注意到宁若居的情况已是不错。
“至于储常在，只知道时常去陛下经过的地方，没听说有别的动静。”
对于吕婕妤的事情，陶贵人多少也知道一点，道：“许真是凑巧呢，吕婕妤怎可能与皇后的人混在一起？”
“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啊——”陶贵人伸手摸向林暄妍的小腹，“是早日怀上皇嗣。”
“陛下上个月来了这么多回，应当怀上了吧？”陶贵人问道。
陶贵人的语气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林暄妍先前一直无孕是服用了避子汤药，生怕是林暄妍的身子落有隐疾。
至于皇帝，时不时地就有妃嫔传出有孕，怎么也不可能是他有问题。
而林暄妍在宫里基本可以算是圣宠不衰，但自从诞下齐昀初后一直没有动静，早有传闻是她身体不行。
面对陶贵人的担忧，林暄妍没有解释，只凑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我前几日该来葵水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你——咳咳，你是说……”陶贵人直接被这个消息激动地被口水给呛住了，勉强说了几个字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林暄妍连忙给她拍背，又从宫人手中接过茶水喂她，等她平复下来，才道：“现在把脉还把不出，许只是推迟了。”
“你的月事向来准，定是有了。”陶贵人无比肯定道。
林暄妍摸了摸肚子，上个月虽然皇帝来得勤，但也不是次次都颠鸾倒凤，不过那几日都有缠着做的，应当……
应当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