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剥夺你的任何资格，除非你自己。”盛子墨转头看她，“可你又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
“我没有！”程小曦摇头，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盛子墨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的收了一下，这不是他想的结果，更不是他想要的气氛。
他们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怎么会又谈到了那个可怕的话题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盛子墨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又找了一个来替代，“说一下我们的计划吧……到了b市，你想住酒店，还是住在朋友家？”
程小曦却根本不领情，神色依然低沉着，“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是出事之后，她头一次提到孙士翔，那个在她心里已经被自己杀了无数次的男人，她恨透了的混蛋。
虽然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起他，但若不是问，她会感觉那件事情还没结束，更会觉得，自己的背后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一样，恐怖和不安。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她不想面对现实，不想回忆事情的经过，更不想知道孙士翔的结局，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可以解决，可以忘提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不闻不问，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过去了，可事实上，那件事情还像恶魔一样盘旋在她的头顶，挥之不去。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件事还没有结果，而她却一直耿耿于怀着，无法释怀，更无法忘却。
盛子墨转头看她，原本他是想一直瞒着她的，可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他被抓起来了，春节之后，将会判刑。”盛子墨简单的说出了个大概，却并没有告诉她，孙士翔在看守所里被特别“关照”过，现在正以自杀的名义，被送进了警察医院，目前处于昏迷当中。
程小曦哽咽的点了点头，良久，她才继续道，“会判多久？”
盛子墨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她。
程小曦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于是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解释道，“我不是在担心他。”
“我知道。”盛子墨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开车，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心里却像堵了一块儿石头般，闷闷的疼着，“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担心。”
程小曦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湿湿的，可她没有哭。
是啊，那样的人，不值得她担心，更不值得她流泪。
可她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良久之后，她终于又开了口，可是却是带着忧伤的回忆。
那是她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儿，她知道盛子墨不想听，可她若是不说，会被自己给憋死。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爸爸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只有他……”程小曦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想起他在医院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刻，内心里竟是那样的感动。
可那样的感动也只是存在了几秒，便被他恶魔的嘴脸所击碎，并瞬间瓦解。
“他陪着我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可为什么……”程小曦哽咽的停顿了下，“为什么突然就就成了这样？”
“或许……”盛子墨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她，“他原本就是那样呢？只不过演了出戏，骗了你罢了。”
他很少去评判别人，更不会在谁背后说谁的坏话，此时此刻，对于孙士翔的猜测虽然毫无依据，但盛子墨觉得，他那样的举动，应该并非突发奇想。
或许……他已经策划很久了，只是迟迟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罢了。
不过，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孙士翔会选择除夕当天动手，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后面跟着，却还是一意孤行，执意如此？
难道他就是为了图一时之快吗？
以盛子墨对男人的了解，若非贪婪太多，否则不会图那一时之快，而毁了自己或是葬送自己的性命。
孙士翔……他应该处心积虑很久了，只不过盛子墨不明白的是，在自己出现之前他有的是机会动手，为什么非要选择现在，选择昨天呢？
“他原本不是那样的！”程小曦几乎脱口而出，为他辩解，可她才刚说出来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又突然停了下来，满脸的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替他说话，而是……”
她纠结的皱着眉，停顿了半秒之后才继续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它了。”盛子墨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有些心疼，却又有些懊恼，“再想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它已经过去了。”
程小曦认同的点头，心里虽然像堵了一团棉花，却不再像之前那么闷疼了。
“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原本就是那样的人的话，那……”程小曦想了想，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望向前方，声音竟镇定了许多，“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以，不要再想了。”盛子墨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听会儿音乐，心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音乐响起，车里的气氛果真好了很多。
程小曦微微的点了点头，并努力的做了个深呼吸，好让自己渐渐的冷静下来，也将那些恼人的往事抛开，不再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盛子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车载电话，来电显示竟是区少辰的律师蒋子诚，于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蒋律师……”
上车之前，盛子墨为了好好的陪程小曦聊天，所以没戴蓝牙耳机。
因此，现在这通电话是用车里的音响播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程小曦却可以清晰的听到整个对话。
除非她捂上耳朵。
但蒋子诚的电话必定关系到盛子墨那起杀人纵火案，所以她非但没有那么做，反而侧耳倾听，关心至极。
“盛先生，结果大概已经出来了。”电话里传出蒋子诚平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