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
天衡山山顶。
钟离负手而立，站在这山巅下，遥望着至冬国的方向。
“诶。”
久久叹了一声气。
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仙人们，很多都死在了当年的魔神战争。
而如今……
即将要爆发出比魔神战争还要残酷的战斗么？
那么，眼下的他，又该如何抉择？
一方是至冬国。
另一方是深渊教团。
钟离的目光逐渐黯淡而下。
面对其他六神，六国的结局，璃月，真的已经算得上很好了。
但钟离最怕的还是，陈锋的态度，究竟是如何的。
世人都说陈锋是一个疯子，一个毫无原则底线的疯子。
可是他明明可以在第一波攻势下，连璃月都顺带给毁了。
但他没这么做。
“呼。”
钟离深吸一口气。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枫丹还在硬撑着。”钟离闭上了眼睛，他双手抱着胸，正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着抉择。
可就在下一秒内，钟离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整个人从天衡山上消失，直接来到璃月港闹市。
“陈锋……”
钟离看着混迹在人堆里，那极其显眼的半边白发，还有那西装面具，都让钟离直接认了出来。
但钟离发现陈锋混到人堆的时候，他的心正不断地往下沉。
如果在这种场合，对方开展杀戮，那么给予璃月的损失是最大的。
在人群当中的陈锋只是用着他那无神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钟离。
奇怪的是，好像所有人都没能注意到陈锋就站在他们之中，哪怕那头白发是那么的显眼。
所有人都若无其事的绕过了陈锋的所在位置，如同水流遇到石头分开般。
“摩拉克斯，来了吗？”
陈锋低声道。
钟离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有些紧张的盯着陈锋，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沉稳。
他是故意暴露出自己的气息，引自己过来的？
“摩拉克斯前辈。”这是陈锋第一次表露出自己是如何尊重摩拉克斯这位神明，“你说，人与人之间，为何总是充满着不信任？”
“人与人之间，为何需要用利益来捆绑着对方，为何人们心中总是会控制不住升起暴戾的想法？”
“为什么，每个人总是会不经意间伤害到对方，又是为什么，人们总是会因为一些事而起冲突。”
“这个世界难题，你能为我解惑吗？”
钟离深吸一口气。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
钟离不知道陈锋是什么意思，也揣摩不出他的态度。
“倒不如说，每一种生物，都会如此。”
“世界，是避免不了冲突，可若是没有冲突，又何来的前进一大步？”
“的确如此。”陈锋淡淡道，“所以，世界会一直轮回下去，一直会持续现状下去。”
“天空岛发布七个神位，发动魔神战争，最后七神登神，统治七国，并且教导人民不再发展科技，而是信……‘神’。”
钟离面色微动。
“科技越是发达，面临天空岛的威胁便越大。”
“曾经，五百年前，坎瑞亚灭国之战，为什么天空岛会如此大动作，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隐约暴露出天空岛的阴谋？”
陈锋慢慢的，将其双手插在裤兜里。
“提瓦特大陆星空是虚假的，世界，被一个名为‘蛋壳’的护罩包裹起来。”
“太阳不是真正的太阳，月亮不是真正的月亮，星空也并非是真实的星空，你们只是一直活在天空岛的统治之下，按照她们的意愿，一直让你们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科技被压制，过的跟被圈养起来的猪一般生活，你们居然还十分的乐意呢？”陈锋冷冷地道。
“究竟是我们太疯狂，还是你们太过于愚蠢？”
钟离沉默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就算如此，‘蛋壳’消失，提瓦特大陆也会迎来灾难。”
“不重要了。”
陈锋果断道。
“没关系的。”
陈锋并没有用人民威胁摩拉克斯，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这个世界毁灭后，方才是真正的提瓦特大陆。”
钟离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摩拉克斯，好好选择吧。”
陈锋的身影逐渐远离了钟离的视线。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所以，我会彻底改变成我所期待的样子。”
“你们认为我的手段很极端？”
“呵呵，只是……正常的手段，再也挽救不了罢了。”
钟离望着陈锋离去的背影。
微风吹起，让他的发辫与衣裳摇摆着。
抬头望天。
叹息一声。
“手段……太极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