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大义灭亲？
刑部大堂正如火如荼之时，一封来自都察院的奏报也悄然送到了朱由检的手中。
堆叠的奏章已经高过头顶，原本正面无表情的处理，却也因为这封奏报难得的让面部活动了一下。
“刘强？”
“有意思，居然把秦宽给抓了……”
但朱由检越往后看，脸色越发难看。
“做证者每人百两，目击者二百，总两千，均为现银。”
“嚯，好大的手笔，只是做个假证就能花出去两千两”
“那这刘文礼家中到底有多少钱财，又有多少背地里来钱的路子。”
朱由检放下一旁的奏章，立刻叫太监去唤锦衣卫来，随后又站起身，将这封奏报又反复读了好几遍。
“臣，叩见陛下，吾皇圣安。”
“起来吧，起来吧。”朱由检扬了扬手，又把这封奏报让其浏览一遍。
“去给朕查查这个刘文礼，切记不要暴露身份，要秘密的暗中调查！”
“帮朕看看他有多少钱，钱又是哪里来的。”
朱由检最怕的就是他从兵部贪污而来，眼下什么地方都可以妥协，唯有军队不行。
思来想去之后，又觉得秦宽此举略有不妥，怕他打草惊蛇。
又唤来刘喜即刻命令道：“去刑部大堂叫武安王入宫，就说朕找他有要事相商。”
刘喜一听，立刻向着宫外走去，可一半的身子刚迈出宫殿，朱由检又将其拦下。
“慢！还有吏部、礼部、刑部、内阁；叫他们悉数前来！”
不晓得出了什么事，竟然要这么多大官员入宫，刘喜前去通报的腿脚也快了一倍多。
但他此时埋了一个心眼，先是唤来其余小太监，叫他们半个时辰之后再去通报其他官员。
自己则是立刻前往刑部大堂，想把这个情况率先告知秦宽，好让他有个准备。
刑部大堂之上，袁文姗走到秦宽身边，而她的身后则是羁押了十余人左右。
“姗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秦宽的问话，袁文姗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时间竟然满面紧促。
“王爷，此事略有离奇，就是妾身也无法解释，等回家后我再与你细说吧。”
秦宽点了点头，目光又望向她身后，“这些人是？？”
袁文姗没有说话，反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秦宽接过之后，第一眼便被其字迹所吸引，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所书写。
但上面的字却让目光为之一凝，“城西十里，林中，捆十人。”
“皆受刘强贿赂，计一千百八两。”
“这……这是谁写的？”秦宽看了看纸条，又看了看后面的人。
脸上的惊讶与袁文姗第一次看到时如出一辙。
“我也不知道。”袁文姗连连摇头。“收到这张信后，我立刻跑出府外，但是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后来发觉不太可能便带人出城。
“寻到地点之后，这些人也确如信上所写，都被捆的严严实实。”
“我撤下他们的封口，挨个询问。发现他们几乎都是昨日被抓到此地的，只有两人是在前天。”
“我想到你在刑部，可能会有用。喂了他们点吃食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秦宽听闻，即刻眉头紧皱起来，沉思之时却被兴奋无比的王有道一下子打断了思绪。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他迈着激动无比的步伐跑到他们身前，更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仔细的打量。
而刘文礼看到之后，当即面色一黑，虽然没见过那些“证人”的面，但能让王有道如此兴奋的，也就只有那群人了。
左手背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不一会便有名亲信靠了过来。
“他们就是那群证人？”
“是，老爷，就是他们，可他们怎么会……”
刘文礼当即一摆手让他退下，心中也知道此事不好办了，余光望向自己的小儿子，当真是又爱又恨。
“王大人？他们是？”刘文礼佯装不知的样子率先开口。
王有道当即说道：“刘大人……”
“他们就是当日为公子作证之人。”
“噢？就是他们？刘文礼则继续装模作样说道：“本官有几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
“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被吓得心里发慌，几乎是同时跪在地上。“小人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好，本官第一个问题是，你们当中都是亲眼目睹戚老汉杀的王远吗？”
几人不知道刘文礼是谁，什么身份，在犹豫要不要说假话之时，又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刑部大堂之上容不得虚言，你们可要想好了再说。”
秦宽等人听到这话，均是心中一阵疑问。
这么个问法，完全不像是帮他儿子开脱的模样，反而像是……巴不得他儿子死。
果不其然，此话说出之后，即刻便有人扛不住压力连连叩头。
“小……小人……小人说实话。”
“我当日没亲眼见到，是刘公子找我来，让我帮忙作证，说是时候给一百两银子。”
投降的气氛是会传染的，有一个人扛不住，恐慌便会迅速蔓延。
“小……小人也是……一百两。”
“我……我是当时在场的，给了我二百两，让我说是戚家父女杀的人。”
这一下子，几人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甚至还想为自己开脱，一个个更是争先恐后起来，以为说的越详细自己的罪责就越轻。
刘文礼的脸色越听越黑，刘强则是愈发的绝望，以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有道欣喜若狂，但也生出一阵担忧。
而秦宽则是满面疑惑，竟然想不明白刘文礼在打什么主意。
就连一言不发的常咏来也扬了扬眉头。
“那银子呢？”。刘文礼又呵斥道。
袁文姗听闻，当即朝着后面的护卫喊道：“都拿出来吧。”
十个包裹被拿到大堂之上，打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
刘文礼立刻唤来刑部衙役命其鉴定，最后的结果与几人所吐露的一模一样。
见证据确凿，他忽然长呼一口气，用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向刘强。
紧接着又对王有道摆出一副十分亏欠的模样，“王……大人，本官教子无方，家门不幸。”
“先将其关入大牢，待审讯录供后，便按大明律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