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得知张李氏不日即将前往成都，王大娘子便过来张家与她一聚。
“亲家，我听说你就要离开汴京啦？”
“是呀，女子出嫁从夫，我官人现如今在外为官，我也不能一直不在他身边。”
“你这是怕你官人被外面的小妖精给迷住了吧？”王大娘子一副我早已看穿伱的模样。
两亲家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王大娘子倒是没有太多忌讳。
“亲家说的哪里话，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嘛。我官人要是想纳妾的话，我绝不阻拦。”
王大娘子听到这话感觉有点怪怪的，画风怎么跟往常不一样。
看到对方表情有些疑惑，张李氏便说道：“你女婿，我儿子张伟，他的通房丫鬟小蝶，早几日发现怀孕了。”
“那亲家你怎么还要离开汴京啊？我如儿可不一定能照顾好她。”
王大娘子这是担心，到时候小蝶要是有个什么不好，她女儿会被当成怀疑对象。
还是张李氏在家自己看着比较好。
“亲家你多虑了，虽说我家子嗣不是太旺，但是嫡庶我还是分得清的。
妾室怀孕怎么可以跟正室相提并论，还想要我亲自去侍候她？怎么可能！”
“妾室？！张伟他什么时候纳的妾？”
“就在几日前，发现小蝶怀孕当天晚上。”
“不是...”
看到王大娘子有发脾气的迹象，张李氏连忙打断她的话。
“亲家，你听我跟你解释，第一，男人纳妾是很正常的。第二，这件事情也经过儿媳妇的同意。
第三，小蝶她一直是伟哥儿的通房，今年都二十二岁了。现在又有了身孕，只能给她一个名分。”
看到王大娘子的情绪稳定下来，张李氏继续开导。
“再说了，哪有猫不吃鱼的。我们主动给他纳妾，总比她在外面被那些狐狸精迷住要好吧。
当年在扬州的时候，我可是听说了啊。你家那个，自己找了一个妾室，把你冷落多年。”
王大娘子想起林噙霜就来气，盛紘就是被她给迷住了，险些没有宠妾灭妻。
一气之下把盛家的秘事说了出来：“那就是个贱人！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
就连养出来的小贱人也跟她一个样。
还没出嫁就敢跟男人私会，偷情。
当初就应该先把她拉去游街示众，然后再拉去浸猪笼。
把她填井都算是便宜她了。”
王大娘子越说越来劲，浑然没有发现，一旁的张李氏听到后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活活填井？”这样虽然解恨，但确实有伤天和。
“那倒没有，先让两个老婆子用绳子把她送走的。”
“亲家，这件事情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说。”
王大娘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
高门大户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杜绝，只能把事情处理好了，不让它泄露出去，以至败坏门风。
怎么才能不泄露出去，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古代讲究死者为大，盛墨兰人都不在了，外人再拿她来说，就会显得很刻薄，连死者都不放过。
再说了，盛家对待亲生女儿都这么严格，谁敢说盛家家风不严。
张李氏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气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伟哥儿纳妾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行吧。”
看到王大娘子不是很满意的回答，张李氏一把拉过她的手。
“亲家，不用担心。我跟你保证，你女儿在我家绝对不会受到欺负。
伟哥儿要是敢宠妾灭妻，不用你来说，我立马去告他，实在不行我就说他不孝，让他连官都做不成。”
“亲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样才对嘛，男人都爱美色。小妾而已，这天讨得官人欢心被宠几天，哪天官人厌了就扔一边。
哪能跟我们做正室的相比，我们可是上了家谱的，永远是正妻。”
“亲家，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的事就像墨水一样洗掉，以后不要再提了。人嘛，就得往前看。你官人宠爱的小妾没了，现在不是也很关心你嘛。”
“那是，现在我同官人，还是挺温存的。”
就在这时，刚起床不久的盛如兰，抱着儿子过来了。
“早啊娘，母亲也在啊。”
盛如兰见状把儿子放在地上站着，然后向两人行礼。
张李氏见惯不怪了，随意地回了一句：“早。”
王大娘子故意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来啊。”
边上才一岁多的小孩，正拉着盛如兰的裙摆，怯生生地看向王大娘子。
“乖孙子，过来让奶奶抱抱。”
小孩还是没有动，张李氏走到他跟前一把抱起他。
“祖母。”
“乖。”
逗了一会他之后，把他抱到王大娘子面前：“这位是你外祖母，经常过来看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小孩盯着王大娘子看了看，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过来，让外祖母抱抱。”
王大娘子伸手接过，把他抱住。
小孩倒是随她抱，只是过了一会就挣扎着要下地。
王大娘子不明所以，只好把他放下。
小孩迈开小短腿就往盛如兰边上走。
盛如兰付下身，张开双手，小孩直接扑在她的怀里。
“娘。”
盛如兰抱起他，开口教他叫外祖母。
教了几次他才开口：“外祖母。”
“真乖。”
王大娘子看向张李氏：“给哥儿取名字了没有啊？”
“还没呢，伟哥儿说等到他三岁上学时才给他取名。”
“三岁就上学？会不会早了点啊。”
“到时候先让他上两天试试呗，想当初伟哥儿就是三岁时开始上学的。”
“难怪。”
“娘、母亲，请问您们用过早膳没有啊？”
得知两人都吃过早饭后，盛如兰把小孩交给张李氏，然后就去吃早餐了。
王大娘子过来聊了一会便回去了。
次日早上，张伟把张李氏送到码头。
“母亲，保重啊。”
“放心吧。”
张李氏接着再次叮嘱了一遍盛如兰，又抱了抱孙子，然后才登船离开。
又过了一段日子，南下的大军凯旋归来，当晚汴京城里的酒楼等场所生意火爆。
次日下午，张伟接到邀请过顾廷烨家喝酒。
“下官张伟见过指挥使大人。”张伟抬手见礼。
“中明，你这是干嘛呀？”
听到这话，张伟才放下手，脸上也恢复笑容：“仲怀兄，我刚才那是表示敬佩你。
仲怀兄不但洗刷了，勋贵家中多是纨绔子弟的传言；而且闹事的事情解决得越快，那边百姓的日子也才能好过一些。
此举利国利民还收获好名声，正所谓一句多得。中明言语由衷地佩服你。”
“多日不见，中明你怎么也跟我说上官话了。”
顾廷烨嘴上说着不爱听，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
两人正说笑呢，盛长柏就来了。
“仲怀兄，中明。”
“则诚。”
“二哥哥。”
三人各自见礼，然后一起往里走去。
来到会客厅坐着喝茶后，顾廷烨直接说出他的意图。
“我今年就二十五岁了，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两人闻言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说，我想娶的是盛家小六。”
“明兰？！”
明兰当然不错，但是齐衡跟盛明兰的事，当年可是在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些顾廷烨都不在意？
盛长柏有些看不懂顾廷烨了。
张伟只是盛明兰的姐夫，倒是不好说什么。
说她好吧，人家以为你也惦记；说她不好吧，日后她们要是成了亲，闲聊时一说起来，盛明兰那不得恨上张伟啊。
所以张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自顾自地点头品茶。
不得不说，顾廷烨确实是个财主，家里的茶都比一般人家的要好喝。
“当初我在汴京混不下去了，然后去了漕帮，恰巧在江上救过她一次。
他看到我带着蓉姐儿在漕帮过日子，就跟我说。
如果我在汴京顾家，蓉姐儿就是侯府子女，如果我在漕帮，那蓉姐儿就是漕帮子女。
蓉姐儿也很喜欢她。后面我就去从军，投在当今陛下的麾下。”
“所以你护送她回汴京。也是因为喜欢她，而不是看我的面子？”
“则诚，不要在意那些。其他的事我也不好跟你们说，反正我现在就是看上她了。”
“仲怀，我先跟你说好啊。我家虽说门户不高，但怎么说也是三代文官。
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妹妹去给人当妾室的。”
张伟听到这话赶忙接着说道：“仲怀兄，我也不想让我娘子的妹妹，去给人当妾室。”
要是真的，张伟一定会跟他闹翻。
袁家就更加看不起盛华兰了，海家说不得也会翻脸。
“想什么呢你们？！我是要娶妻，不是纳妾。”
“想娶妻你可以，直接请媒人上我家提亲呀，三书六礼按规矩来。
再说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了也不算。”
“这个我自然得按规矩，用八抬大轿把她风风光光地娶回家。
今天就是想提前通知一下你们，顺便看看你们有什么想法。”
“只要不是要我妹妹做妾，你要娶她我没意见。”
“我没想法。仲怀兄，你是担心你家大娘子，不愿意为你出面去盛家提亲吗？”
毕竟顾廷烨跟家里人闹翻这件事情，在汴京的官宦人家都知道。
“这我倒不担心，因为我会请陛下赐婚。我担心的是，明兰她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这么一个小问题，还能难得到你这个汴京浪子？!”
“这当然难不倒我。我准备先让则诚和中明你娘子帮忙，在她面前说说我的好话。
接着找个借口把她约出来当面谈。”
张伟两人听到人家心里都有计划了，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汴京城里流传的一句形容他的话：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
“没问题。”
“可以。”
听到眼中的两个朋友都这么说，顾廷烨也很开心。
毕竟他们三个关系一直不错，以后还会是亲戚。
事情谈完，接下来便开席了。
次日，盛明兰就听到了，一家人接连的在她耳边，说着顾廷烨的好话。
顾廷烨在汴京城的名声不好，她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到最后想起，顾廷烨从小时候就帮过她娘俩，又救过她，现在还是个大官，陛下眼前的红人，心里便已经接受了他几分。
袁文绍现在顾廷烨手下当差，又一天后，盛华兰就把盛明兰约出来了。
盛华兰借故走开后，顾廷烨上前跟盛明兰聊了起来。
经过一番坦言交谈，最终盛明兰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齐衡这边刚看到，榜上写着自己考上了进士，立马就赶回家。
来到平宁郡主面前行跪拜礼，然后跪在地上：“母亲，我中了。”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平宁郡主听到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嘴里嚷嚷道：“好，好，太好了。总算是没有白苦读一场。
咱门齐家总算是有了一件喜事。挂红灯、点炮竹。”
“儿子想求母亲一件事情...”
看着眼前儿子期盼的眼神，平宁郡主连忙答应下来：“明白。母亲明白。都怪我不好，让你结婚数月，就成了鳏夫。
如今你也算是有功名在身，再去提亲也不算是委屈了明兰。
母亲这就去沐浴更衣，去盛家，一定将这门亲事说成。”
话说这次，平宁郡主带着礼物登盛家的门，盛老太太没有出面，只是让王大娘子独自应酬。
“郡主也是，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家中公爷、小公爷都好吧。”
“都好呢。今日元若去看榜，中了进士。这都是当日在你们家读书的福分。可不得带东西过来谢谢嘛。
过几日要办家宴，请大娘子阖府过来家中，一起喝几杯酒。”
“哎哟，那我可得给郡主和公爷道喜了。”
两人客套几句之后，没等平宁郡主开口提亲，王大娘子自己就沉不住气。
傲娇地大声嚷嚷，盛明兰如今已经许给了，平乱征西的功臣顾廷烨。
平宁郡主接着去找盛老太太，得知盛明兰的婚事昨日才刚定下。
回到家中告知齐衡，气得一向孝顺的他在母亲面前，用手一把拍掉桌上的茶具。
出身高贵小公爷，爱而不得齐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