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簿玲挣扎着醒来，只觉得头疼，眼睛酸涩。她翻身，近在眼前的一张脸吓了她一跳。
簿晨龙怎么在这里？
簿晨龙趴在自己的床边，歪头熟睡着。簿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簿晨龙正抓着。
簿玲：“……”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簿晨龙梦游了？
看着簿晨龙现在脆弱的样子，簿玲觉得心里难受。她敛下心神，小心翼翼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还是把簿晨龙弄醒了。他缓缓抬头睁眼对上簿玲。
四目相对，簿玲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问什么，率先别看目光抽出自己的手下床，“如果还困就回房间再睡会儿。”
“嗯。”簿晨龙轻轻应了一声，簿玲莫名觉得乖巧。
早上没有吃泡面，是警察叔叔送来的早餐，簿玲顺便问了一下有查出什么，他们遗憾地表示抱歉，簿玲点头表示知道了。
把簿晨龙叫醒，“吃点吧，身体要紧。”这回簿晨龙没有再怼她，两人安安静静地坐下吃早餐。
吃到一半，簿玲开口，“你昨晚怎么在我房间里？”
“你梦游了。”簿晨龙说。
簿玲张嘴想反驳，但还是闭上嘴，换了个话题，“以后想做什么？我们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
“你呢？”簿晨龙没回答却反过来问她，不过声音平静，也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
簿玲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猜出来不是坏事。“去做警察怎么样？”她这么说，“能抓坏人，将坏人绳之以法。”
簿晨龙：“我是个废人，做不了警察。”
“还是不要做警察了，警察被束缚的太多，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招杀身之祸……不过那些警察真没用，死了这么多人，连嫌疑人都没有找到……他们的死只是杀人魔上的又一条记录而已，以后还会发生，有可能还会因为找不到证据和线索就置之不顾了……”簿玲平静地说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簿晨龙自觉地拿餐巾纸递给她。
“谢谢啊。”簿玲擦了擦，然后努力露出一个笑脸，“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继续杀人？”
簿晨龙垂眸，“如果他想杀的是我，我还没死，也许他还会出手——我会杀了他。”坚如此定决绝的语气，簿玲摇头，“难道恶魔如此对你，你也要化身恶魔吗？法律会将恶魔消灭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她抬手摸了摸簿晨龙的头，簿晨龙也乖顺地低下头让她摸。
“你要记住，凡事都有代价的，杀人魔的代价我不知道，但如果要杀了他，你付出的代价或许是性命，而且还不一定能杀得了他。”簿玲收回手，“我们需要证据，需要很多东西。”可是我们等不了。
“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吗？”簿晨龙声音低低的，身上越来越阴郁。
簿玲见之皱了皱眉，“你不能被那种垃圾影响，凶手一定会被抓到受惩罚的，那之后，你还有自己的生活，难道你真的想当个废人？”
“我不会！”簿晨龙掷地有声道。
簿玲点头，“我今天没有请假，一会儿去学校请假，顺便处理一些事，你不要出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小心点。”
“我会注意的。”
簿玲洗好碗就出去了，簿晨龙坐在沙发上听到她下楼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拐杖。
簿玲没有去学校，直接电话请假。她先去查了苏雨他们的保险以及其他东西，她弄完已经下午两三点了，午饭都忘记吃了。之后还有领回尸体和葬礼的事宜……
她要做的事很多很多。
五点半左右回去，簿晨龙不在房间里，她吓得赶紧打电话，没想到人刚好回来。
“你跑去哪里了！你想吓死我么！”簿玲下意识吼出声，很快反应过来想要道歉，但是簿晨龙先道歉了，“对不起，我刚去买了点菜，就在楼下，很近我就没告诉你，让你担心了。”
“算了。”簿玲揉了揉眉心，“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他们没有送。”簿晨龙回答。
簿玲怒意一闪而过，她接过簿晨龙手上的菜，“我买了面，这些菜我明天烧……”突然她蹙眉，“你只是去了楼下，不是去见了什么人？”
簿晨龙愣了一下，点头。
簿玲看着他的眼睛，“你身上的栀子花香是哪里来的？这附近可没有栀子花，还有一点很舒服的清香，这味道我只在钟苏君身上闻到过，学校附近的小竹林前种了不少栀子花树——你今天去见她，是想害死她还是想害死你自己？”
“我是想让她转学离开这里。”簿晨龙目光看向别处。
“无缘无故你为什么会担心她有事？除非你认定那个凶手一定会去找她，就像去找你一样。”簿玲眼眸微眯，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过了好久，簿晨龙终于告诉簿玲他那天被跟踪发生的事。
原来那天钟苏君回家的时候不小心目睹到了那个杀人魔杀人，她赶紧逃，遇上了簿晨龙，他那天正要甩开之前招惹到的仇家，没想到撞到了钟苏君。
他第一次看到那样慌乱的钟苏君，钟苏君撞到他后扶起他让他赶紧离开，这里有杀人犯。
簿晨龙一听就赶紧拉着钟苏君逃。虽然自己是个废人，但是凭借对这里的熟悉，他带着钟苏君七拐八拐在甩人的同时走出小巷，以防万一，两人分成两路走，没想到簿晨龙还是被盯上了，还被跟踪。
簿玲听完之后便问，“苏君看到凶手了吗？”
簿晨龙摇头，“那个凶手是背对她的，她只记得那个凶手很高有点瘦，手很白，以及很冷静，像是做了很多次，轻松就把人杀了，还像是享受般安静地地看着死者还未死时的痛苦……”
簿玲：“……”看那么仔细还不如赶紧逃。
“不对……”簿玲揉着眉心想了一会儿，“那人应该早就发现她在看了，他当时是在享受苏君的恐惧与不知所措，但是他意外苏君能那么快克服恐惧而逃跑，于是他开始了追逐游戏，他想享受猎物……”簿玲转移话题不想详细描写，她继续推测，“凶手原本是胜券在握，但是由于你的出现，你比他更了解那里的地形，所以先一步比他出来，但是他还是看到你们了。”
簿玲皱眉，“可为什么他当时选择跟踪的是你？因为你是个残疾者？”
簿晨龙：“……可能吧”突然他意识到不对，“那钟苏君不是很危险？”
簿玲像是有些抓狂，“我明天去找她，你别再出去了！”早知道就早点和钟苏君要联系方式了，不然现在就可以直接联系她了。
“可是你……”簿晨龙有些担心。
“没事，我有保命的法子……”簿玲停顿了一下，“我明天应该能领回他们的遗体带去火化，墓地已经找好了，明天晚上差不多能下葬。”
簿晨龙抿了抿唇，“要这么快吗？”
“入土为安，亦是为了亡者。”簿玲轻轻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赶紧吃晚饭吧，不然面就要坨了。”
“嗯。”簿晨龙隐隐觉得簿玲哪里怪怪的，但又不知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