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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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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露窗纱。

“小符将军快来!晋州、沭阳急报飞临,本将待与你共启之!”屋堂之上端坐正位的曹英方一见安歌跨过院门,便疾声招呼她快步前来。

“曹将军,昭华已表明多次,您是一军主将,一切但凭将军裁夺。”略有轻喘的安歌回想驻扎在郓城的半年光景,虽未与慕容彦超有过直接交锋,却在这年岁较父亲相差不远的曹英将军麾下,被他安排的各种琐碎事端纠缠得无法脱身。

曹英执意将信笺递予她,“小符将军是陛下派遣之人,地位尊崇,依例事事必当与你共谋才是。”

安歌只得无奈地开启信封,见其上字迹信息后,不由得转而欣喜若狂,“果然吉报!北汉、契丹自晋州北走,唐兵败于沭阳。咱们赢了!”

“除夕之日便获如此吉报,此乃天佑我大周是也!”曹英抱拳朝远处的天空施以敬礼,随即又向安歌抛去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指示,“小符将军啊,兵将这一年不容易,你派人好好张罗顿年夜饭,再教人到城中堆起几座灯笼山,备些烟火炮仗与大家共欢,今夜城里不宵禁,务必要让各头子管好自己的兵,站岗巡逻一刻不能松懈,还要特别留心兖城那边有什么别样的动静来。”

安歌拿起桌角的纤细狼毫,展开一阵龙飞凤舞的狂草,就连少时听取教习先生授课都未曾有如此手忙脚乱的窘境,只见对面之人仍在不住地絮叨,“千万别忘了向圣上呈报祝表,我大字不识几个,还得靠你们这些后起之辈悉心酝酿语句文字。对了,我这边也教人备了几坛好酒给符将军,你因作战归不了家,便以此作为补偿亏欠送予你父亲罢。”

“昭华先行代父亲敬谢您的惦念!您吩咐的事项我也会派人一一安排妥当。”安歌揉了揉酸软的手肘,抬起手掌示意暂停他的滔滔不绝,“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莫过于要合计怎样取下那兖州么?如今,大周西线南线事端皆已平息,北汉被我们伤了元气,想要再卷土重来没有一年半载也是不能够了,南唐更是呈现观望之势,北面战事倾颓,他们自然不会先发制人,可见,现在该是我们东线出击一举拿下慕容的时候了。”

曹英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唉,这事儿急不得……”

“这事怎么不急?当初您让我潜入兖州查探敌情,明明发现他们赐予手下士兵的打赏都是铁包银,还祸乱了这么多城内的富贾人家,搜罗出数不胜数的金银绸缎,全都被那慕容彦超霸占了去,那人还以城内缺水为由,招募周围众多绿林和乡野村民为他们挖建沟渠引来泗水做护城河,不仅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就连这城内外的百姓都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我们有诸多机会谋算拿下兖州,如今却落得这僵持的局面,当真怪哉!您若仍旧按兵不动,就连我都以为……”安歌一向心直口快,诸多心思今日既然揭开冰山一角,便只想一股脑地倾诉开来,她正了正神色,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就连我都以为,您和那慕容彦超有何干系呢。”

“浑说!我曹英毕生追随圣上,如今心心念念大周安危,怎得被你这一后生诽谤至此!”曹英愤而掌击案台,肃然起身,直教茶盏杯盖震碰得嗡嗡作响,“果真瞒不住你,那本将便告诉你,静候兖州之旁按兵不动,正是圣上暗中旨意,本将不过依照旨意行事罢了。”

安歌也不甘示弱,势必刨根问底,“不可能,圣上怎可允许反贼在我大周招摇过市,曹将军切莫欺瞒昭华年少无知!”

“曹将军说的没错,这正是圣上的意思。”

一阵具有浑厚磁性却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径直在安歌心头掀起滔天巨浪,将刚刚被时间医治得稍有平复迹象的情伤,又被重重拍打撕扯得一塌糊涂,唯系恍惚神志、冷汗涔涔于一身,整个人像钉住一般,目光极其闪躲。

“曹将军与符妹或许都不知晓,早年圣上尚未发迹之时,曾经游历至古吐谷浑一代,在茫茫草原之上遭遇野狼围攻,幸而当时还是牧人的慕容彦超舍命相救,事发之地荒无人烟,那群野兽或是饿极,势必要将他们作为腹中之物才可罢休。两人并肩作战,生生撑了十二个时辰才被周围经过的一只舞马班子所救。圣上顾念旧时恩情,将十二个时辰的情谊演化为十二个月的恩施,只是希望如今慕容能够迷途知返,一年之期若过,大周便只能一鼓作气将他拿下了。”

郭荣言毕,转身走向显得极为尴尬惶恐的安歌,看着她在半年刀光风霜洗礼中略有毛糙的泛红脸颊和愈发尖瘦的下颚,重逢的欣喜与怜惜溢于言表,纠缠的目光伴着轻柔的呼唤,毫无节制地流露着放任的思念与关切,“符妹,半载未见,乌发渐长。万事皆安好无虞?”

曾经在无数个暗夜将对郭荣的哀怨仔仔细细体味个遍,安歌以为自己心中早已构建起对他无可动摇的铜墙铁壁,然当他那双布满冻疮的手映入眼帘之时,莫名的痛意涌上心头,她定了定神,方才扬起头颅,强弩着双唇,朝他展现出一抹故作波澜不惊的笑颜,“万事皆安,多谢郭将军惦念。”

四眸相对的瞬间,半年时光历练的高耸心墙,终究还是被他不过一分一秒、不费一兵一卒,就地化为断壁残垣、尺椽片瓦。

见她如此刻意生疏,郭荣并不觉气馁,转朝曹英躬身行礼,“曹将军与符妹莫怪郭荣不请自来,今日除夕之夜,可否允准郭荣与郓城兵将一同欢贺?”

“主公,还有妾身!”

伶俐的女声伴着淡雅的木槿香气扑面而来,深蓝与淡红相间的裙摆在灵动的步伐间飘逸如柳叶飞扬,恰好将她玲珑有致的修长身形彰显无疑,相较于平日中常着的黑紫色衣衫所呈现的孤傲侠女风范,今日这袭裳衣反倒更称得她如水波流转般柔情万种。

尾槿举止有度地朝曹英和安歌行礼后,便习惯性地拢着郭荣的臂膀,双眸含情娇嗔,“去年家中遭遇变故,如今只有妾身能够伴主公左右,故而奔驰千里也要与主公共度这来之不易的新春良夜。只是……”她的声调突然提起几分,余光瞥了瞥几步之遥外略显孤独的安歌,言语中又多了几分耀武扬威,“孩儿尚在襁褓之中,不便车马劳顿前来,主公莫要怪罪才是。”

郭荣神情已有几分尴尬不豫,一面拨开她缠绕的手臂,一面低声埋怨,“此乃军事重地,如今又逢多事之时,你切莫肆意妄为。”

闻此,尾槿转而走到安歌身前,拿出她佯装好的楚楚可怜的一面,献上恭敬肃谨拜礼,“妾身可否侍奉于主公身侧,一切皆由李夫人定夺。”

郭荣忙呵斥,“尾槿,你放肆了!”

安歌晃了晃身子,不愿与眼前两人多加周旋,正要告辞离开,却听一声冷冰冰的喝令劈头盖下,“荒唐!军中怎得允准女子侍奉?如今郓城兵将多数离乡背井,女子出没营间只能令众人思家心切、军心不稳,郭将军莫怪本将不念你的情面,你可以留下,但这位女子断不能留!”

平日里曹英便属那最按原则行事之人,在安歌一等年轻兵将眼中,少不了常常揶揄他因年长守旧带来的顽固执拗和不懂变通,如今未成想这位事无巨细的“老顽固”反倒帮称自己一把,安歌忙以处理军中事务为由,怀揣着无法言说的个中滋味,迅疾逃离这方是非之地。

当晚军中团聚的年夜饭,安歌借故没有出席,骓儿见姐姐闷闷不乐,便软硬兼施地拉着她一同涌到人声鼎沸的市肆中来。

骓儿将安歌拖到一家小店坐下,朝着已忙得团团转的小二扯着嗓子大喊,“老板,上两碗骨董羹!多加两份肉糜!”她凑到安歌跟前,神秘兮兮地贴着安歌的耳廓说道,“听这里的人说,人们在新年之时,便要食用一盏骨董羹,也叫贺年羹,咀嚼着里面的鱼肉蔬菜,便是一同将过往烦懑之事咀嚼个稀碎,之后,一切困扰便烟消云散了。”

“骓儿,你不生姐姐的气了?”

“骓儿可以生任何人的气啊!”她嘟囔着樱桃小口将头扭向一旁,须臾突然又洋溢着少女特有花骨朵样的俏笑往安歌怀里钻,“但是骓儿唯独不会生姐姐的气!因为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你今天的一番话,确实令我懂了许多。”

“咱们骓儿这开怀欢脱的性子当真令人歆羡。但我看你对这市肆路线如此熟稔,定是平日里读书偷懒,心思都用在吃食上了。”安歌捧着骓儿带有饱满婴儿肥的脸庞仔细端详,不自觉间就上手揉捏起来,痒得骓儿呵呵笑出声来,“唔,小脸比在汴梁时还要肥硕几分,五官也没之前立体了,若是子期看到,不知该如何做想?”

“真的么?我竟比之前胖出许多?”骓儿伴着头顶微弱的灯笼光线,对着一碗水里倒映的模模糊糊的脸颊仔细研究了半晌,嘟囔着嘴摇头晃脑,显得泄气不已,“这样不好,不好!我不能再吃了!”

“哎,这便是你不懂事了!”安歌右脚一把踩在长凳之上,拇指擦着鼻尖,举手投足间满是市侩粗鲁之气,投向骓儿身前的眼神充满鄙夷之色,“你这年岁不好好吃东西,回头发育不全,日后子期必当更加嫌弃于你。”

“姐姐,”骓儿鼓着两腮凝脂,不卑不亢地摆弄缠绕着两个食指,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见你每日系带束胸,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

安歌一口沉闷的呛声震颤体内,含着的水随即从口鼻喷得四散皆是,狼狈之像惊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骓儿却早已得意地甩着两条俏皮飞扬的散辫长扬而去。

除夕夜晚的市集较白昼更加热闹非凡,好似全城老少皆举家出门欢庆,人流摩肩擦踵的缝隙,安歌踮着脚尖终于锁定了乖乖在一家摊位前流连忘返的骓儿,“顽劣的登徒稚子,你给我站住!”

“姐姐快来,这里有好多新奇玩意儿!”

“馈岁伴手贽!走过路过瞧一瞧咯!”

“姐姐快看,听大叔说这是用已经近乎绝迹的彤管草编的手环……”

“是啊,‘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看上去颇通文墨的摊主端详着欢喜雀跃的骓儿笑弯了眼,“小姑娘一定要把这彤管草套在心上人的手腕上才灵验哦!”

安歌此时却望着摊位角落里一双做工极其精致的羊皮手套默默出神,“若是我俩还像往昔那般要好,该有多好……如今他有尾槿侍候,自然轮不上我来管这样的事。”郭荣那双被冻疮折磨得日渐粗糙的双手一直在眼前游荡,又令她内心“无法与尔推心置腹、携手并肩”的伤感哀婉久久彷徨于心尖,挥释不去。

“砰!砰!砰!”

一连串烟花从城中四角腾空而起,激起人群一片热烈的惊呼,伴着市集间较大的叉路口中央堆砌起来的一座座年味十足的灯笼山,烟火飞扬的天地人间,尤似一盏盏动静相间的启明灯于夜空闪闪发亮,让人远远望去便觉难以言喻的踏实安稳,大战或许一触即发,郓城的人们却十分珍惜并享受当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平和光景。

短暂才知珍贵,快乐才知无悔。

骓儿将那对手环小心翼翼装入腰间的荷包,招手间已蹦跳着重新融入人海之中,“姐姐,我要这个,烟火开始了,你快些跟紧我!”

安歌赶忙将翻找出的铜板递予摊主,却依旧沉浸于他将那副羊皮手套戴在手上的幻想和纠结无法自拔,索性正要下定决心转身离开,却被摊主大叔不疾不徐的玉石之声唤住。

“新年到,喜气照,唇角弯,眉间俏。”大叔将摊平的右手伸到安歌眼前,“姑娘容貌俊俏,唯有额间皱做一团,大叔送你一贴额黄花钿,助你了却烦忧,眉宇舒秀。”

安歌惊喜地望着他手中那只翠薄描金的飞翅图样,不由暗自感叹精致绝伦的灵巧做工,正要开口道谢,只闻一声温润熟悉的“多谢”擦身拂过耳畔。

不知何时便悄悄跟在身边的郭荣不假思索地接过大叔手中的赠礼,缓缓揭开花钿表面的一层呵胶,旋即轻扳过安歌扭捏僵硬的身子,将飞鸟般昂扬的图样小心翼翼地贴合在安歌眉端,手指与额间皮肤相触的一瞬,两人均感到一股令心脏颤跳抖动的酥麻贯穿全身,在丝冷若即若离的撩拨中,烫热了红如樱桃的双靥。

安歌顿觉羞涩不已,声弱如细蚊,“柴大哥……你怎么在这?”

“月夜光熹,独行阑珊。吾愿做符妹的伴手铜镜,证尔闭月之光、羞花之芒。”

郭荣此番毫不隐晦的示爱令安歌心头的悸动摇摆荡漾到极致,她强忍着心底深深泛起并传导于嘴角的笑意,垂头快步跑开,竟连向摊主大叔的致谢都早已忘却天外。

她疾步快跑了许久,既寻不到骓儿的身影,也不知郭荣是否跟了过来,便悄悄隐在城墙边的角落,喘息着打量起周边的人群过往。

她傻笑着抚摸额间略略凸起的纹理,其上仿佛还残留着他触摸过的浅浅指痕,转而又觉惴惴不安起来,不安于再次见到他,不安于自此不见他。

第二组绚丽的烟火伴着她鼓点般舞动的心跳一飞冲天。

安歌回想着方才令其面红耳赤肌肤轻触的每个定格画面,动心着他全神贯注时无意蜷起的棱角双唇,追忆着河中城外那朵他亲自调教历练炫美绝伦的“打铁花”,终决意在今夜不再刻意打压情感,任其放肆流露。

那一刻,她推倒了几年来强加于身如重峦叠嶂的高耸设防,后知后觉地享受着附体于生命中少有的悦然酣畅。好似离家已久的飞燕安然归巢,好似扶柳丝绦迎着清风飘逸舞蹈,好似世间万物皆朝自己献上那抹醉人的莞尔微笑。

安歌左寻右找皆不见骓儿,便回到曹营府邸静候其归,一面是激动到峰值的快乐放逐,一面是小妹迟迟未归的隐隐担忧,令她如冰似碳、坐立不安。

遂感天深彻成墨色,临街喧嚣渐息,安歌提起挎刀便要夺门而出,终得见骓儿跨步归来的姗姗倩影。

“吓死我了!你以后不许这么晚出去乱跑,听到没有?”

骓儿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只是默然点点头,尚未作声。

安歌敏感地抓住她稍显怪异的情绪,“你……没事吧?”

“我没事。”骓儿视线拂过,随即被那团惊艳的金箔图样吸引,“姐姐,你脸上的花钿真好看。”

那晚安歌一反常态,霸占着铜镜且顾影自怜地徘徊起来,或定睛沉思,或聚神端详,活脱少女怀春的模板,就连就寝时都不忍将其摘下。

卧榻间每次辗转反侧,脑海中都充盈着自己与郭荣二人过往相识的帧帧点滴。

忽然,安歌像是记起何事,突兀地在静夜中起身盘问,“骓儿,那日我赴兖城之前交于你的锦囊,可还在你的手里?”

“什么锦囊?”

“那日我离开前留给你的,说是万一我没了命,你便把它交给郭荣。”

“我把它烧了。”

“为何烧了?”

“我嫌那日你的话不吉利,待你平安归来之后便烧了。”

“当真烧了?”

“烧了……”

“你没偷读里面的信吧?”

见骓儿久久未回声,耳边的呼吸已呈规律的舒缓平息,安歌只得背过身去,自言自语地嗫嚅,“烧了也好,今日过后,不过都是些封存于心的往事罢了。”

此刻,骓儿却缓缓睁开晶莹的眸子,偷望着安歌娟秀纤瘦的背影,思绪浮沉。

归府路上,骓儿悄悄跟着郭荣走到曹营府邸的一处院落,见他正要闭门,自己便快步跟了上去,高声唤着“舅舅”。

郭荣夹杂着惊喜与感伤的神色一晃而过,“骓儿,这些时日长高不少,相比于家中那时出落得更大方了。”

“舅舅一家当初悉心照拂,骓儿当毕生铭记!除夕新春之时,也请您莫多感怀过往,舅母与宜哥在天之灵定希望您喜乐无忧。”

“多谢骓儿!”郭荣将她虚扶起来,实感欣慰不已,“见你过得很好,想必宜哥也会放心了。”

“舅舅,我过得很好。可是,姐姐过得并不好。”

郭荣神色一凛,“符妹怎么了?”

骓儿直言不讳,毫无扭捏羞怯,“您喜欢姐姐么?”

“喜欢。”见骓儿仰视自己坚决笃定的眼神,郭荣心中暖意甚燃,“这种喜欢,无关功名利禄,无关才貌名智。只因是她,便是喜欢。”

“可是这种喜欢也会对别人吧?可能是姐姐,是您身边的那位姑娘,也可能是以后遇见的其他人。”

郭荣哑然发笑,“言语苍白,天地无鉴。由此一问,我确无话可说,只因有些话说了也是假,有些话不说也是真。亦真亦假,唯有光阴可作解答。”

骓儿听得懵懵懂懂,思前想后间索性横下心,从怀中掏出一只海蓝色素萝刺绣锦囊,“这是姐姐临去兖城前交给我的,说若是她回不来,便让我把它转交给您。如今她虽活着回来,心却枯萎死去。她一直显得那么清高孤傲,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外人想的那样坚强。”

她叹口气,继续侃侃而谈,“半年光景,除去日常处理军中事宜,其余时光渐多郁郁寡欢、失魂落魄,任凭谁都无法化解。我不知您对她的喜欢究竟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可能把她的心救活之人,非您莫属。”

郭荣郑重地接过这只锦囊,如同接过安歌向自己剖开毫无遮掩的赤诚之心,那里写满了最脆弱和最真实的她,揭露了她对自己爱恨纠缠的隐秘根源与最终答案。

骓儿抿着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缓缓张开自己的右掌,托着一对精致的编织手环伸到他眼前,“这是对彤管草手环,听说戴着他们的人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原本我想自己留着,但我还是想拿出来送给你们。希望有一天,您能够亲自将它戴在姐姐手上。”

郭荣内心十分震颤,只因他知晓,割舍自己心爱的宝物,对孩子而言,是一件何其痛楚的事。原本孑然一身的除夕夜,他仿若看到不远处幸福的曙光摇曳生姿,那里有自己梦境中最安心渴望的归宿湾港,还有那位注定毕生执念痴情的美丽姑娘。

忽听骓儿嘻嘻笑着,“这样瞧十分有趣,您和姐姐眉眼间确有几分相似呢!”

郭荣显得诧异又好奇,嘴角早已无意识地高高翘起,“哦?究竟哪里会有相似?”

骓儿言笑晏晏,眉目如星,“是你们彼此思念对方的样子!”

“骓儿,谢谢你的今夜来访与馈赠礼贽,一并拯救了我们两个人。”郭荣呼叫着蹦跳嬉笑间早已远去的少女,朝其躬身至诚一拜,“尔之解语,赐荣新生,尔之重托,荣诺必践。”

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

天不老,情难绝。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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