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与厨房的门半开着，两个房间距离不远，厨房里的男人可以听到卧室里的声音。却有生怕漏掉一点，纪执打开手机连接房间里的监控设备，他边准备食材，目光又总隔几秒放在手机屏幕上。
早饭吃的清淡，顾曦不怎么喜欢吃海鲜粥，于是准备了最简单的小米粥，蒸上几个虾饺，豆浆机正在工作，他扫了眼上面的时间，随后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关上门，男人将监控界面换成小窗口悬挂在手机上端。
李局长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是关于陆清屿的。
昨天他为了试探顾曦，故意放出消息说陆清屿被警方带走，迫于舆论压力警方按照陈叙所说，一一列举出陆清屿所有罪行。
是否是真的，警方自己也不确定。
不过才过去一天，陆清屿的粉丝闹起轩然大波，冲上热搜，@当地警方表示绝对不相信陆清屿犯罪的事情是真的，让他们放出证据，必须严谨认真负责，不能因为一个怀疑就错怪了个好人。
而受害者家属中，有的家属孩子失踪几年连个尸体都没见到，如今有了线索，自然想质问自己孩子到底在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情势演变剧烈，慢慢地李局长也要控制不住，上面给他打电话询问，他顶不住就给纪执打了电话。
他睨了眼通讯录上面几个未接来电，然后打给另外一个人。
像是不敢怠慢，刚拨通出去，不到三秒立刻被接通。
“孙部长？”
是纪执先开的口，那边愣了两秒继而低头哈腰声音带着恭维。
京城没多少人知道他是慕家小儿子。
孙此是在拜访慕家时偶然碰见纪执，才知道他的身份。
五十年前慕家就站在权力顶端，五十年后地位不降反升。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打算配合——”
孙此话音哽住，‘打算’两字已经表明纪执的态度，让他放人绝不可能。可自己也难办啊，上面已经查到陆清屿在d国做的那些事，不仅仅是杀人犯罪，陆清屿他......触碰到底线了。
人是必须要带走的，他不敢催纪执便去找李局长，让他去找纪执说个清楚，把人交上去，对谁都好。
“我没记错的话，陆清屿做的那些会让他被判死刑是吧？”
“是的。”孙此不解，纪执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不打算交人，是想保住陆清屿？
可听李局长说就是纪执放出的消息啊。
借着缝隙时间，纪执点开小窗口看了会里面的女孩，被子蒙住脑袋，她身体蜷缩成团。
怔了片刻，男人目光一瞬不瞬放在窗口里，视线不敢移开半寸。
手臂搭在护栏上方，四周高楼耸立，早上的时候许多老人起来锻炼，空气中混着股冷感。
思绪从别处回来，纪执目光仍在放空。
声调很低，“死刑，无非就是最后死在谁手上的问题。”
“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们配合工作。”
听此，孙此心中大喜。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半是告知半是警告地说：“但要给我送回来。”
“缺胳膊少腿没关系。”
孙此愣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他才明白纪执压根不是想救陆清屿，他才是最想置陆清屿于死地的人。
人被带走后必然要在监狱里关上一段时间，‘缺胳膊少腿没关系’的意思便是让监狱里的人好好‘照顾’他。
反应过来后孙此磕磕绊绊道：“您吩咐的我们自然明白。”
这究竟得多大的仇怨啊！
有了纪执的默许，带走陆清屿的事情变得顺畅起来，他远不止杀人犯罪，严重程度已经不是当地警方能够过问的事了。
对话结束，纪执点开陈叙发来的照片。
地方昏暗潮湿，地面凹凸不平遍地是血水，环境恶劣无法住人。
照片中心的人脊背被锁链贯穿连接墙面，浑身上下全是血污，找不到一块好肉，人处于昏死状态，几盆盐水泼了上去仍是不省人事，清高自傲的男人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肩上血肉分离，老鼠爬到他身上啃食碎肉。
‘把人交给孙此。’
话发了过去，收好手机纪执推开门径自走向厨房。
盛好粥，他把东西都放在托盘上，端回卧室。
听到声音，顾曦把被子向下拉了拉，干痛红肿的眼睛望向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缺乏安全感的目光里藏着探究，她沙哑开口：“你出去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