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抱着，明明距离的很近但又似乎中间隔着十几光年。压抑很久的情绪爆发，顾曦靠在男人身上，手指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哽咽声震得纪执鼓膜痛，眼底跟着殷红。
情绪波涛汹涌，抱住女孩的手臂圈紧，竭尽全力与她拉近距离。
他知道现在顾曦不需要安慰，顾瑾深动用许多方面想要隐藏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她知道，记忆铺天盖地卷来，他们都不是亲历者，谁都没资格为顾曦做决定，没资格去让她放下痛苦。
更不可能劝她放弃，很多时候别人只不过提了舒兰两句，只不过看到某个画面，听到某些话，就足以让她受到冲击，不管不顾奔向南镇。
但是——
脑海里忽然闪过相册里的照片，精致漂亮的小女孩从小在宠爱中长大，不管到了哪里她都会是备受瞩目的焦点。
她年纪轻轻便是同龄人里的骄傲。
她前途似锦，未来一片明亮。
声音受到影响，变得沙哑：“那天在南镇的时候我问过你，你记不记得失踪的事情？”
“你当时的表情让我怀疑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我借将阿婆送到城市的破烂理由，安排人观察监视。”
“我害怕你会从她那知道些什么。”
“再往下查着，我从沈瑟那知道你一直记得我，很早很早……就记得我。”
眼底泛起红血丝，澄澈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纪执忍住哭意，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
“原来，我没被忽略。”
“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
“你生日那天，叔叔带我去书房，我们聊了会。他没说视频里的内容，但我猜到那年对你的影响一定很大，害怕你有天会收到视频，害怕你想起。”
“前天我跟你说我去S国处理工作，实际上我去了d国，当天晚上从那边赶回来就去找了陆清屿。”
“我把他关起来，找到视频原件……你放心，我，我把U盘销毁了，真的。”
“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真的，真的不会有视频了……”哽咽明显，喉咙哽住拦住胸腔里的话，纪执一遍遍重复后面那句，似乎着了魔有了执念。
说到最后男人渐渐不知所措，渐渐说不出别的话。
房间里的静谧被泣声打破，落地窗的窗帘紧闭，门窗关死，地板上是玻璃碎片，液体挥发消失，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冬天未过，寒风依然凛冽刺骨。
京城的天一天一个样，今天晴朗明个就狂风大作，暴雨突袭，永远不知道下一天是什么样子。
月明星稀，乌鸦停于枝头，月光洒满的夜一片冷寂。
过了好久好久，哽咽声变轻，哭了太久就连停下时嗝声不断。
偌大的公寓在某个时刻陡然静寂，白色灯光让空间更加明亮。
纪执一遍一遍，反反复复重复轻轻安抚她的动作，身上的时间似乎停滞，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空洞盯着前方，脸颊抵在顾曦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他像护着珍宝似的将女孩抱在怀里，直到窗帘被阳光照耀映出暖阳，腿脚发麻僵硬动弹不得，纪执始终没有松开。
顾曦没睡，只是流不出眼泪了。
“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嗓音渲染几分沙哑，一夜的时间纪执下巴长满青色胡茬，黑色碎发凌乱，身体动了动，顾曦很快将他抱紧。
她没什么安全感，像个破碎娃娃，被人丢弃到一旁任由自生自灭。
放了热水，纪执将人放进浴缸扯下挂钩上的毛巾，擦洗的动作格外轻柔小心。
换上干净衣服，拉好被子。
女孩没给什么反应，过于安静，没什么生气。
余光落在第二个抽屉，男人蹲下身拉开，床上的人眼睫忽然轻颤，侧起身去看他翻出里面的东西。
轻车熟路输入密码，数着里面的东西。
然后收走关上抽屉，他什么都没说，默许她隐瞒。
有些事她不说，自己就当不知道。
但有些事，她不说，自己绝对不可能不管。
“我去给你做饭，吃点东西我陪你睡下好不好？”
“我就在这，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