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恩就该不言谢
楚元帝选秀的时候，慕容止向来都是不插手的，他想睡什么女人，就自己选什么女人。
想来整个大楚天下，这也是楚元帝唯一能做主的事情了。
楚元帝被慕容止绑在了床上好几天，身上都生了褥疮，慕容止才让回春天给他吃了解药，把他从床上放了下来。
慕容止说了，楚元帝若是再闹事，那下次就直接给他喂下嗜血粉，划开楚玄凌的颈间大血管，让他亲口吮吸干净自己儿子的血。
慕容止留楚元帝有用，这几日就没有继续折磨他，好几个宫人日日给楚元帝洗洗涮涮，到了选秀那天，总算是不再臭气逼人了。
慕容止想，既然叶知风和李越南想要往楚元帝的身边安排人，那就一定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可以确保能被楚元帝选中的。
那就还是让楚元帝去选更为靠谱。
慕容止本来以为楚元帝会拒绝合作，没想到选秀的时候还是十分配合，按照自己喜好挑了十个人，慕容止想，看来用楚玄凌威胁楚元帝，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用的办法。
只是他有一腔父爱，却不记得从前，也有人哭着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
他违背了对那个人许下的诺言。
常乐在选秀之后去问了那个主管后宫的女官，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女官赔笑对常乐道：“回公公的话，并无什么异常，只是有个姑娘没能选上，哭晕了过去，此刻也已经被抬出宫了。”
常乐撇了撇嘴，跟在楚元帝的身边又不是什么好事，选不上就选不上呗，至于哭晕过去吗？
不过没出什么事就好。
第一天晚上，楚元帝宠幸了两个新晋的妃嫔，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连续五天，楚元帝把刚刚选上来的嫔妃全部都给宠幸了个遍，还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十天之后，楚元帝兴致乏缺，已经不再愿意宠幸选上来的这几个人，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一次，就连慕容止也有几分慌了。
叶知风和李越南，难道并没有在这一次选秀上动手脚？
还是说，他们挑选出来的人，并没有被楚元帝给选上？
如此便过去了半个月。
影一来报，说是叶知风自打回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倒是李越南，不知道去了哪里。
影一怀疑是李越南和叶知风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所以决定会晋国找帮手去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半个月以来，后宫风平浪静，像是完全无事。
慕容止却一日更比一日担忧，他派人去把那十个选上来的妃嫔都查了一遍，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身家、户籍，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他们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楚国人士了，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直到有一日，宋小九匆匆叩响了慕容止的门。
慕容止这几日乏累异常，午睡刚醒，就听得常乐说宋小九来了。
他套上外衫，头发就这么松松系着，分外懒怠，分外好看。
“九千岁！”
宋小九一进门，就匆匆说了一句，然而一抬头，就骤然脸一红。
慕容止还在系最后两颗扣子，露出半个好看的锁骨来。
白皙如玉。
慕容止见宋小九这般，耳朵一红，强装冷声开口，“怎么了？”
“哦，对……”宋小九赶紧回过神来，“我觉得玉贵妃有点不对头。”
玉贵妃？慕容止微微拧眉。
自从上次在行宫，宋小九把玉贵妃的住处换到了楚元帝的旁边之后，玉贵妃就重获圣宠，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些被封为贵妃的人一样，当不上三个月的贵妃，就要给新人让路。
楚元帝召她侍寝的次数并不算少，前几日太医查出，她已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玉贵妃圣眷优渥，但是年纪尚小，头一次怀孕心里也是又惊又喜，为了让她安胎，楚元帝叫了她的家人进宫来看她。
问题就出在这里。
宋小九陪玉贵妃一道去送她的家人出宫，在路过一处僻静的地方的时候，宋小九清楚看见从前面窜过去一只老鼠。
她敢肯定，玉贵妃也看见了。
她下意识朝玉贵妃看过去，可是玉贵妃却面不改色，只是朝她浅浅一笑。
还是之前的那张脸，但是宋小九却心底蓦地一凉。
“常乐！”慕容止忽然朝外面喊了一声。
“你说那天选秀，确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慕容止抿唇，神色有几分凝重。
难道说……
“是没有啊，”常乐想了想，“唯一算事情的，就是那天有一个姑娘没被选上，哭晕了过去，是被抬出去的。”
宋小九心头一惊，慕容止狠狠攥住了门框。
就是她了。
那天，不管是谁，总之是完成了一招绝佳的偷梁换柱。
宋小九与慕容止对视一眼。
“九……九千岁，是不是奴才做错了什么。”常乐看着宋小九和慕容止的样子，忍不住有点紧张。
“你先退下吧，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早些告诉本督。”慕容止以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点头疼。
常乐瞬间眼睛一红，“九千岁，是不是奴才……”
“退下。”慕容止不等常乐把话说完，便冷冷开口。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常乐，选秀不中哭晕过去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便是当时常乐告诉了自己，自己也未必能想到这一茬上去。
“九千岁，你打算怎么办？”宋小九看着慕容止这般样子，也是有点紧张。
“这几日，调查好玉贵妃的一言一行。”慕容止抬起头来，眸光清冷。
他必须要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宋小九，”慕容止看着她的眼睛，浅浅一笑，“谢谢你。”
“九千岁咱俩的关系还说什么谢谢啊。”宋小九下意识客气了一句，说完却红了脸。
宋小九的本意是说反正你帮我我帮你的，要是每次都说谢谢也挺麻烦的。
但是为什么说出来之后感觉这么……这么……暧昧啊……
是，大恩不言谢，该以身相许。
慕容止在心中这样想，却只是清清冷冷说了一句；“嗯，不必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