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絮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捂住了沈清宜的嘴巴，“说的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你再这样误人子弟下去，三哥回了学馆是会被夫子打死的。”
沈清宜眼珠子转了转，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沈行川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云絮，“不可能吧，清宜会骗我？她从前最懂这些了！”
沈云絮心说从前懂这些的人已经死了。
面前的这个已经换了芯子，最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这话，沈云絮是不会说出口的。
于是她顿了一下，才轻咳了一声，“她自打落水后，许多东西都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你再继续问下去，只怕学馆的夫子都不会让你回来。”
沈行川还是不太信。
到底沈云絮从前没有读过书，又才被接回来不久。
便是天赋卓绝，也不至于比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沈清宜还聪明吧！
何况沈云絮从前和沈清宜一直不对付。
听说沈云絮还经常欺负沈清宜来着。
沈行川不是很相信，遂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云絮，“你诓我的吧？清宜会说错？沈云絮，我记得你念的时候比我还少，我不信你。”
沈云絮：“……”
算了，还是让这孩子被打死吧。
她的确才回来沈家不久。
让人相信她饱读诗书，也的确有些不可能。
毕竟除了她自己，无人知道她其实重生过一回。
上一世沈云絮才被回来没多久，就被沈清宜拽着去参加了一个诗会。
她听着那些姑娘又是联诗又是射覆，而自己像个局外人，轮到她时，她茫然又无措，被灌了好几杯酒。
被灌酒还是其次，丞相千金什么都不懂，被一旁才貌双绝的妹妹衬得像个笑话，若那时的沈清宜是红花，她就是毫不起眼的绿叶。
那日的沈云絮丢了好大的脸。
回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此之后再不去参加什么宴会，日日都在屋里看书。
上一世她和沈玉堂沈行川一行人关系并不好，倒是和沈泊明还算相处的愉快，见她喜欢看书，他送了许多孤本给她。
他回家时，沈云絮就一直虚心求教，将不懂的问题尽数问出来。
沈泊明每每也耐心解答。
当沈泊明不在的时候，沈云絮就会厚着脸皮去问沈玉堂。
沈玉堂虽不喜欢她，甚至因为沈清宜的挑拨，后期对她愈发厌恶，但她读书时的疑惑，他还是会为她解答。
后来沈玉堂不想看见她了，就请了京城从前有名的才女教她读书。
于读书一事上，沈云絮刻苦又努力。
虽不至于像别的千金小姐那样可以随意出口成章，但一些典故她还是知道的，也不至于像沈行川这样傻的令人发指。
不过说起来，上一世沈行川不爱读书，偏偏沈瀚又压着他读，他屋子里一堆的四书五经，他也懒得翻，而沈清宜是闭着眼睛都能将那些书里的内容倒背如流的。
最后那些东西自然就便宜了沈云絮。
沈云絮没长成出口成章人人称羡的才女，毕竟她错过了十几年被知识熏陶的机会，dr.有些东西就是要靠天赋和后期培养。
但如今的她应付一些大场面，以及指导一下沈行川，那还是没问题的。
偏偏沈行川不信她。
于是沈云絮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爱信不信。
毕竟挨打的又不是她。
要不怎么说沈行川又是些贱骨头在身上呢，沈云絮好声好气同他说错了的时候他不信。
眼下沈云絮表示爱信不信都随你，他又开始怀疑起来。
他看看沈云絮，又看看沈清宜，这二人，一个眼神清明身姿端正。
另外一个一脸心虚贼眉鼠眼。
就……这么对比的话，确实是沈云絮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于是他将信将疑的问了一下沈云絮那些句子作何解释。
等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回答后，沈行川傻眼了。
倒也不是他风往哪吹往哪倒。
主要是，将‘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解释为‘我的妻子认为我美，是偏爱我’的确比那什么‘比我妻子更美的人，请私聊我’要靠谱啊！
还是靠谱许多的那种！
当然，沈行川觉得最离谱的还是，沈清宜把‘朝闻道，夕死可矣’解释为‘早上打听到去你家的道路，晚上你就得死！’
看来落水的后遗症是非常大。
直接把他从前那个出口成章的妹妹，变成了现在的傻子。
但他也不确定沈清宜是不是故意的。
看她那心虚的表情——
沈行川心下了然，得了，她可能不是真的不明白。
这丫头就是在故意坑他！
沈行川那张好看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只窝瓜，表情也是一脸幽怨，“清宜，我得罪你了吗？”
“这得亏阿絮在这里，不然我要真按照你说的写了，回去夫子不打死我都是轻的！”
沈清宜眼珠子转了转，慢慢悠悠地瞥他一眼。
她随后站起身，假意哽咽两声，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沈清宜摇着脑袋，“三哥哥，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你觉得故意这样说，是存了想害你被夫子打板子的心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太伤心了呜呜呜！”
沈云絮似乎习惯了她这样，只是瞥了一眼沈行川，就站在一旁看好戏。
沈行川则是懵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是受害者，哭的人却是沈清宜。
他有些手足无措，说话的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作揖，实在不行的话，你未来三个月的珠宝首饰我都给你包了！”
沈清宜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她擦干不存在的眼泪，勉为其难的道，“既然三哥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此，我就原谅你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
珠宝不珠宝的也无所谓。
沈清宜主要是觉着，都是一家人，凡事不能太计较。
虽然沈行川错了，但她得宽宏大度。
不过沈行川虽然傻，但还没完全傻透。
于是他看着沈清宜，问：“既然你不是为了坑我，那你为何要故意给我错误的解释？”
沈清宜眼珠子转了转。
她用那种老母亲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沈行川，“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不仅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也想看看姐姐知不知道。”
“你看，眼下姐姐都明白了，你却还不明白，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读成这样，姐姐才回来不过几个月，就比你聪明博学了。”
“我听人说，长姐每日挑灯夜读，真是比你聪明，还比你刻苦多了，你得多同她学学，若你有她一半聪明，我便知足了。”
【宿主，你咋还拉踩呢？】
沈清宜表情无辜。
［什么叫拉踩？我那是执行作精女配的任务，你看我这不就是把挑拨技能发挥的够够的！你这怎么也算我任务完成了吧！］
系统觉得，宿主言之有理。
它和别的系统聊过天。
听说凡间的人，最讨厌别人家小孩这种样式的拉踩言论了。
嗯，自家宿主确实挺狗。
狗都没边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