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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夜雨滂沱日,替死锥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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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章的声音低沉缓慢而悲伤,吟诵了这绝笔书后,他的情绪却久久不能平复,双眼紧闭,泪水从眼角间溢出,打湿了他因风雨沧桑而深深的皱纹......

满室无语,只有李蘅君啜泣的声音,显得恁得一片悲凉。

半晌苏凌方道:“前辈,已然决意赴死......字字句句,泣血如刀,便是苏某如今听了,也感觉肝肠寸断啊......只是遗憾,不知道萧丞相,是否见到了那绝笔书......我想,他大概很有可能未曾见到......若是萧丞相他见到了,我想,他应该会念及你们兄弟之情,追回前来杀您的人吧......”

边章缓缓的摆了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现在讨论萧元彻到底见未见到我的那绝笔书,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在整个大晋,早已是一个身死魂灭之人了......\"

\"那一夜,我写这绝笔书时,大雨如骤,好一个风雨之夜啊,就像这大晋,风雨飘摇......我已经下定必死之决心,他萧元彻想要杀我,那便来杀!......他萧元彻想要我这颗人头,那便来取,边章小名也被世人唤为北儒圣,若大晋必要有所牺牲,才能让世人知礼、正礼、崇礼,从我边章始!边某死而无憾!......”

苏凌闻言,摇头唏嘘不已。

“我将那封绝笔书搁下,墨渍在纸面上晕染,恰似我此刻紊乱的心绪。窗外,雨势未歇,雨滴砸落在窗棂上,每一声都似敲在我心上......”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萧元彻赶赴沙凉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萧元彻的屠刀随时都会落下......”

边章的声音幽幽,目光悲伤而平静。

“做完这些,我转身走进书房之中,发疯一般,将这些年来,我与萧元彻之间所有的往来书信,还有萧元彻赠与我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找了出来......呵呵呵,苏凌啊,你知道么,足足有十数个大箱子之多啊......若不是我将这些东西一口气地找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与他竟然有过这许多的往来纠葛......”

边章心灰意冷的摆摆手道:“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讲,都没有什么用了,就是一堆又一堆的纸张罢了......它们如山地堆积在我的面前,仿佛在嘲弄着这么多年以来,我虚度的光阴,当年的情真意切,如今换来的是屠刀相向,水火不容,讽刺么?讽刺啊!......”

“于是,我颓然跌坐在堆积如山的书信之中放声痛哭,雨声遮挡了我的哭声,我的声音,仿如我一般,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停止了哭泣,抬头看时,大雨已经不知道何时停了,只有寒冷的凄风和深黑的天空......然后,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嘶吼着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这些装满书信的箱子,一箱一箱地挪到庭院之中......”

“苏凌啊,那是我边章曾经的热血啊.......我每挪动一个箱子,便痛彻心扉一次,十几个大箱子,我挪了半个时辰,方才全部将它们挪到院中......而我也累得气喘吁吁,汗水将衣服全部打湿,冷风吹来,冰冷异常......然而,我不去管,我找来火折子,将它打着......然后,我缓缓地走到这些箱子前,用还剩下的半瓮“九酿春”泼洒在那些箱子上,然后颤抖着手,将火折子举起来......”

“火苗跳动,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本意是要将这些箱子里,这许多年与萧元彻的过往书信,全部付之一炬的,可是那时......我却犹豫了,心疼了,那举在半空握着火折子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苏凌叹息道:“前辈犹豫的不是这些东西,您的犹豫,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怀念,怀念当年,怀念过往,怀念充州府当年您那个知音兄弟......”

“不错......苏凌你说得对,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这些东西,忽的发现了一本经书,那经书世间只剩下了两本,一本在萧元彻的手中,我这一本,也是他当年所赠......

边章缓缓叹气道:“如今,经书还在,物是人非......或许萧元彻手中的那本经书,早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到何方去了......若真的如此,那这一本经书,将成为世间孤本......我不忍这世间的孤本经书,就此付之一炬,所以,将它从那箱子中拿出来......并未销毁......”

苏凌这才恍然大悟,不动声色地从怀中取出一本经书,递到边章近前道:“前辈......您说的可是这本经书吗?......”

见苏凌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本经书,林不浪和边章皆是同时一愣,朝着那经书看去。

林不浪一看之下,不由的有些惊讶,怎么是这本经书......怪不得之前自己与公子在藏经阁中寻找线索的时候,公子对这本经书格外关注,看了许久。

不过,公子是何时揣进怀中的呢?

那边章乍见此经书,便是一愣,半晌方抬头,十分震惊的看向苏凌道:“苏凌......莫非你从开始就知道我跟萧元彻的恩怨么?......否则,这藏经阁藏书如繁浩,你为何只拿了这本经书呢?......”

烛光之下,这经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宏慈梵经》。

苏凌闻言,一摆手道:“不不不,前辈误会我了,我并不知道您与萧丞相之间的恩怨纠葛,只是,我却知道这《宏慈梵经》是您珍视的东西,想来是一个对您来说,十分重要之人赠于您的,因此便拿了,想着会不会有些用处......”

边章闻言,有些半信半疑道:“那你为何偏偏选中了《宏慈梵经》?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苏凌点了点头道:“的确有特别之处......前辈藏经阁中,藏书浩瀚,个中内容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令苏某大开眼界......其中更是不乏许多的孤本、绝本。但无论是普通的书册经卷,还是苏某所说的孤本绝本......都差不多,它们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边章疑惑道:“什么共同的特点......”

苏凌正色道:“也许是俗事烦乱,前辈您无法静下心来观书,也许是因为李夫人和您的女儿瑾儿被您暗中安置在藏经阁的密室之中,所以,这藏经阁应该平素没有太多的僧众前来,扫洒之类的活计,应该也没有刻意安排给专人吧......”

“那又如何?......”边章沉声问道。

“所以,这里所有的书册经卷,无论珍贵不珍贵,全部因为常年累月的无人打理,而落满了灰尘......唯独这一本......”

苏凌指了指那《宏慈梵经》道:“却一尘不染,不仅一尘不染,而且丝毫没有褶皱和损坏的痕迹,存放的十分精细,想来是前辈格外珍视,将它呵护的很好,而且总是去翻阅,因此它才没有染上哪怕一点的尘埃......对不对啊?”

边章点了点头道:“苏凌,你果真心细如发,不错,我逃离沙凉之后,几经辗转来到了渤海地界,在寂雪寺安身,最早的时候,对诸如佛法、释家之类的书籍经卷根本毫无兴趣......可是恍恍这许多年过去,我也渐渐地沉下心来,青灯古佛,参悟佛法,颇有心得......于是,我翻开这《宏慈梵经》之后,竟然感觉,这经书能让我暂时的忘却所有的痛苦和怨恨,此书无声,却慰我心啊......因此,我十分小心的保存着它,每每寂夜难眠,噩梦忽醒之时,我便前来翻阅领悟......找寻一丝丝的慰藉!”

苏凌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苏某见唯独此经卷一尘不染,翻开看时,更有一行小字,却颇得书法精要,写的是赠文允兄......当时,苏某只觉这字的笔迹十分熟悉,似乎哪里见过,但并未立时猜出来......直到听了前辈这一番讲述,我才明白,原来这《宏慈梵经》便是萧丞相赠与您的,那行赠文允兄的小字,也是萧丞相的亲笔,您说过的,您字文允......”

边章闻言,点头叹息道:“原来如此......苏凌啊,你心思缜密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步啊......”

“现在,此经书,物归原主!......”苏凌一脸郑重道。

边章接过那《宏慈梵经》,却在手中不停的摩挲起来,久久不愿停下。

他的声音幽幽,又继续道:“我将《宏慈梵经》拿出来之后,便再不迟疑,将火折子投入到那泼了酒的箱子间,刹那间烈焰飞腾,浓烟滚滚,大火熊熊,燃烧了所有的书信......我站在那里,火焰炙烤着我的脸庞,火苗在我的眼中跳动燃烧。”

“我看着那十数箱的书信,渐渐的被大火吞噬,仿佛那一刻,我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然后我放声大笑,继而放声痛哭......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如疯了一般......”

“烈火熊熊,烧红了边府的上空,直到这时,方惊动了整个边府的人,仆人们惊慌失措的来救火,被我呵斥的不敢向前,惊恐之下,便跑去告诉了我夫人蘅君......”

“当蘅君赶到之时,大火烧的正紧,我瘫坐在火旁,泣涕横流,却放声惨笑,蘅君泪流满面,不故一切的冲到我的近前,将我紧紧的抱住,大火魇天,我与蘅君在大火之前,紧紧的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那一刻,我依旧时常梦回,若不是蘅君突然出现,或许我已经纵身跳入火中,一死了之了......”

边章说到这里,看向李蘅君。

患难夫妻,四目相对,无言之间,唯有泪千行。

“大火缓缓的熄灭之后,我这才与蘅君说了我获罪,就要被斩首的事情,蘅君大哭,她说她不相信萧元彻这么无情,她说,那是咱们的兄长啊,为什么会对你举起屠刀呢?......还有丁姐姐,她怎么不劝阻呢?......”

“我朝她惨然一笑,我告诉她,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边章顿了顿,强压着悲伤情绪又道:“蘅君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于是她跟我说,边家获罪,刀斧加身,无论如何,都是我边章该面对的,罪不能连累边家的仆人丫鬟,所以,夫君现在当振作,趁着那行刑的刽子手还未到来之际,赶紧遣散家人,让他们各奔东西,总好过无辜之人,为我们陪葬!......”

苏凌闻言,深深点头,看向李蘅君的眼神更多了一些敬重道:“李夫人深明大义......令男儿都汗颜啊!”

边章点点头道:“蘅君此言,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强打精神,将边府所有的仆人丫鬟全部召集在一起,让他们赶紧离开,自寻生计,更言说,府中的东西,值钱的物什,哪怕金银细软,只要他们看得上的,全部拿走......我们一点都不留!”

“这个事情宣布之后,阖府上下,一片哗然,我原以为边府自此陷入混乱,这些下人们会立马争抢府中财物金银,然后各自逃走,未曾想,这些仆从丫鬟们,非但没有乱,也没有争抢府中财物,只是静静地站在院中,默默流泪,无人愿意离去......”

“我见状,只得佯装发怒,狠心赶他们离开......他们见我心意已决,这才每个人走到我和蘅君面前,冲我们鞠躬,然后,任何一人,皆未拿府中一丝一毫的值钱物什和金银,哭着散去了......”

苏凌感慨道:“前辈奉行礼义,以身作则,您府上的这些仆人,在您的潜移默化中,早已经将礼字刻入心中,自然不会取您府上分毫......”

边章摇头苦笑道:“边某教化世人,却教化不了那一个萧元彻啊......又有什么用呢?”

“人走之后,偌大的边府,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我与蘅君二人......便在这时,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我以为是萧元彻手下,杀我的人到了,可是算算时日,沙凉远离龙台,萧元彻的人就算日夜兼程,马不停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的。”

“就在我迟疑不定之时,我听到了焦急的声音传来,却是我那孪生兄弟边赋的声音,他唤我......兄长......兄长!我抬起头,瞧见他满脸焦急地冲进屋内,额头之上,豆大汗珠滚落,汗透衣背。”

“苏凌啊,沙凉的惊蛰,天还是很冷的,我那兄弟却是满头大汗,可见他是多么的着急了......”

“我见是他,疑惑问道,赋弟,你这是......我开口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苏凌心中一震,叹息道:“边赋前辈,当是知道您获罪的消息了......却并未避而远之,反而来见您,兄弟之情,可见一斑!”

边章点点头道:“我获罪的消息,其实全族都已经知晓了,他们早就唯恐祸事牵连,能避的避,能跑的跑,树倒猢狲散了......我弟边赋,由于隐居山林,未在飞沙城中,所以,我原先是不打算告诉他的,心中想着,若是我死之后,他便是知道了,萧元彻的人也已经离开了,他安然无恙的躲过这场劫难,还能跟弟妹和侄女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所以,我见边赋前来,一脸愕然,未等我话说完,门外又响起马车声响,我跟蘅君正自疑惑,抬头看时,却见我弟媳带着侄女从外面进来,我那侄女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笑着唤我大伯......”

“我惊疑不定,一把将边赋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何要来,还带着一家人......回去,赶紧回去!“

“边赋却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红,他说,兄长,你莫要再瞒我了,我都听说了,萧元彻那贼子竟要满门抄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边赋说着,苦笑道:“我见他这么说,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对他说,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这是我边赋自己的选择,我不能连累你们,萧元彻当朝权臣,如今又借天子明旨杀我,我在劫难逃......我告诉边赋,让他带着蘅君还有我的女儿,未满十岁的瑾儿,和他们一家人,赶紧逃走......”

边赋听完,却十分的镇定自若,并不跟我多说,只淡淡的朝我那弟媳说,让她带着他们的孩子,陪着蘅君去另外的房中先说会儿话。我那弟媳虽然笑着,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的笑是她生生挤出来的,她也应该明白了一切......”

“弟媳没有说什么,带着蘅君赫尔侄女去了另外一间房中,我刚要问边赋,到底想要做什么,却不想,边赋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他对我说,兄长,这么多年以来,小弟虽然不善于言辞,但在我心中,在我们边赋一家人心中,你是我们边家的骄傲,是大晋礼义的传承者,你不能死!大晋无我边赋可矣,无兄长不可也!......他又说,他和家人商量好了,只需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兄长便可全家小,保性命,留得己身,重振边家!......他哭着对我说,兄长!你一定要活下去!......”

苏凌唏嘘不已道:“看来,边赋已经想好了,要用他们一家的性命,来替换前辈,让你们活下去啊!......”

边章声音悲痛,缓缓道:“我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扶他,我说,赋弟,你说什么胡话!我怎能让你们为我去送死?这万万不可!若真如此,边章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纵苟且偷生,亦行尸走肉也!”

“可边赋却固执地不肯起身,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有些生疼,他说,兄长,你听我说!我们相貌极为相似,我可以假扮成你,我妻也答应了,愿意替换嫂子......至于瑾儿,有您侄替换,这是天衣无缝的瞒天过海之计,如今边氏树倒猢狲散,无人识破的......兄长!只要你能活下去,将来总有为我们报仇的一天!”

“我心中一阵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哭着说,赋弟,我何德何能,要你们为我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更何况,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你我家人,或许还勉强......可是弟妹她,还有侄女,天真烂漫,根本就不知道何谓死乎,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剥夺她们活着的权利呢!我不能答应,绝对不能!”

“然而这时,弟妹竟然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身边牵着侄女的手,身后还有蘅君,她们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弟妹走到边赋身边,竟然跟边赋一样,双双跪在我的面前,然后她哭着说,兄长,我夫君说得对,边家只要你活着,才有希望,你若死了,边家将成为大晋朝永世不得翻身的罪人!......我夫君不想终日以囚徒家眷的身份苟活,亦不想东躲西藏,看不到希望......只有兄长一家活着,边家方终有一日,洗刷冤屈和耻辱!.....”

“我肝胆俱裂,大声对蘅君吼道,快让他们走!快!可是蘅君只是默默掉泪,一动不动。我只得泪流满面,对弟妹说,边赋是我边家人,可是弟妹你......还有我侄女......你们无需为我边家牺牲啊!......”

“苏凌啊,你可知我那弟妹如何说么?......”边章缓缓道。

“苏某......不知!”

苏凌此时只觉着心口上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林不浪也是攥着拳头,紧咬牙关,虎目含泪。

“我那弟妹凄然一笑,十分坚决的说,我既嫁边赋,便是边家的儿媳,我夫君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我夫君生,我生,我夫君死,我何独生?此生无法白头,来世当全此愿!死矣何悲!......”

“然后她又抚摸着我那侄女的脑袋,满眼柔光,我那侄女年岁小,此时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她柔声对我侄女说,乖......娘亲问你,若是爹娘都要去另外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的女儿啊,你愿意留在这里,还是愿意跟着爹娘一起去呢?......”

边章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已然说不下去了。

李蘅君此时也凄然地大哭起来,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哭声断肠。

边章强忍悲痛,一字一顿道:“我那侄女,还未成年,虽然不懂生死何物,却止住悲声,脸上仍有泪痕,声音稚嫩,回答的却是无比的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说,爹娘在哪里,女儿便跟到哪里女儿与爹娘如何也不分开的!......”

边章这句话方说完,蓦地“轰隆”一声。

藏经阁外,雷声大作,暗夜之中,雷鸣电闪,大雨倾盆。

苏凌满心怅惘,压抑而难受,撕扯着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已经坐不下去了,于是站了起来,想要找个窗户打开,探出头去,好好地呼吸一番。

可是,他蓦地发现,这暗室四周,冰冷光洁,皆是墙壁,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苏凌无奈之下,只得头靠着那墙壁,缓缓地闭上眼睛,听着那外面,雷雨大作。

冬日之中,雪未至,雨如潮。

半晌,苏凌的声音幽幽传来道:“于是,前辈你......就这样答应了边赋的要求......?”

边章摇摇头道:“我何能答应,就算他们跪下求我,我亦然不能答应啊,若真就让我这无辜兄弟一家替我而死,边章与禽兽何异!”

苏凌闻言,不知为何,却忽地冷笑起来,豁然抬头,目光如炬,盯着边章,一字一顿道:“前辈......真的么?这是你的真心之言?还是你的伪装呢......敢问前辈,若你未曾答应,那释魂林中,如今躺着的一家三口,该是你们吧,为何现在却是边赋一家冷冰冰的尸骨呢?前辈......苏凌想要一个合理而又合情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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