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结束后申奥带着任朗一行向门口走去，走到大堂明澄瞥见等候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到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站起身来，直直地站在原地。
明澄这才注意看那人的模样，这一看不要紧，瞬时睁大了双眼。
此时身旁的费杜忽然举起手挥了挥，嘴里还轻轻地叫了句：“姗姗。”
柳姗姗的视线并没有因为费杜的表现有任何偏离，仍直勾勾地看向走在前面的任朗，脸上的表情复杂，有惊讶有彷徨甚至还带着一丝畏惧。
明澄心里一沉，不安地盯着任朗，但他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仍然淡定地踱着步。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对柳姗姗说了句“跟我来吧”，她便跟着那人向里面走。经过他们身旁时有些刻意地微微低着头，没有打一句招呼。
费杜疑惑地皱了皱眉，小声问明澄：“刚才那是柳姗姗吧？”
明澄赶忙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费杜脸上的困惑更深了，摸不着头脑地晃了晃头。
几人走出小楼，来到停车场，一路无话的任朗终于开了口：“工厂的事你们尽快决定，不管是不是选择这里都要给对方答复。”
“明白，任总。”费杜重重地点了下头。
任朗面无表情地顾自开车离开了，没有再像早上那样等着费杜的车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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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吧，费杜带明澄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
“工厂的事你怎么看？”费杜问。
明澄想了想道：“我想先回上海考察一下，如果有和这边条件差不多的优先选择本地工厂，毕竟交通运输成本更低。”
“好，回头我多派一些人和你一起。”
明澄点点头，“行，这样快一些，如果最后决定选址在这边我们肯定要做前三名签约的，毕竟一年的租金不是小数目。”
“你会上说要按规定是当真的啊？”费杜诧异地说。
“不然呢？”
“我以为你就是客套一下，给楼总一个台阶。”费杜说着又笑了，“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卡这个的。”
明澄匪夷所思地眯起眼，“什么意思？”
“你以为任朗带我们一起去是为什么？”
明澄想了想，道：“让我们了解一下政策，多一个选择？”
“No，no，no.”费杜举起右手食指摆了摆，“经过上次代工厂的风波，他知道我们自设工厂势在必行，很可能是调研过觉得这里的条件最优厚才带我们去的。”
“你这么肯定？”
“八成把握吧。”费杜道，“所以他大概率是为了让向产业园的人认识我们，给我们提供更大的优惠力度。”
“带我们去走后门？”明澄诧异。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费杜撇了撇嘴，“生意场上为了维护关系出让些利益很正常。而且如果天信投资我们两家的项目，那我们也算是盟友了，我们入驻也可以帮产业园绑定金主，互惠互利而已。”
明澄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几秒钟后又猛地抬起眼看向费杜，“你在会上说认识楼蓁蓁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
“是啊。任朗都帮我们做到这份上了，我们得接翎子啊。我还以为你当时就明白了呢。”费杜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我这样说不光能加深双方的关系，还能帮任朗卸下一点压力，起码明面上他们帮忙是看在楼总女儿的面子上。”
明澄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背后这么多弯弯绕，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楼蓁蓁，楼总明显不想为了这层关系破例嘛。”
“没事啦，他只不过是不想放在台面上说，白白欠张书记人情罢了。而且你后来的表态已经帮他解了围。”费杜笑道，“我还以为咱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你是歪打正着，哈哈哈。”
明澄的嘴微微张着，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半晌才缓缓吐了口气，道：“老费，你真是个人精，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
“既然这边都谈到这份上了，我还用考察其他工厂吗？”
“恩，货比三家还是需要的，而且就算最后没有更合适的也不要一开始就表现得非他不可。”
明澄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行，我尽快做完调研。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是觉得不要搞特殊，总觉得这样得来的好处早晚要还回去的。”
“行吧。”费杜道，“不过任朗这次还是挺仗义的，投资决策还没定就开始帮我们牵线搭桥了。”
明澄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对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费杜忽然瞪大眼睛望着明澄，“他和柳姗姗是怎么回事？”
“啊？”明澄被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提问弄得慌了神，眼睛不自觉地快速眨动着。
“别啊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要不刚才也不会那么夸张地给我使眼色。”费杜皱起眉头向前探身，“他们不会是前任吧？”
“不是。”明澄叹了口气，“我只能把我看到告诉你，其他的我不做判断。”
她把在福利院见到的情形说了一下，费杜听着她的叙述，嘴巴越张越大，“所以他们是亲戚？”
“说了我不做判断。”
费杜撅了撅嘴，忽然眼睛一亮，大声道：“你明明就断过了，在迪士尼你问我任朗有没有妹妹！”
明澄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嗓子道：“别乱说，我明明问得是表妹。”
费杜身子向后一躺，躲开她的手，“你看，被我抓到现行了，你早就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好对外说。”明澄甩了甩刚才捂他的手，一脸嫌弃，“万一让任朗知道了一怒之下不投资了......”
说到这，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眼里无不露出惊恐。
“他刚刚那副冷酷的样子，不会是要放弃我们了吧？”明澄声音开始发颤，“都怪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柳姗姗打招呼。”
“这怎么能怪我啊，还不是你事先没通气让我没有准备。”费杜一脸委屈，“再说了，打个招呼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明澄仰起头，欲哭无泪，“你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