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风言风语,从来都只是风而已,陆景桓从未放在心上过,照例无视。
翌日早上,他先去医院溜了一圈,陪金雪炫吃了早饭。
等雪炫的队友也过来,陆景桓这才离开,前往boxE开始办公。
李顺圭的上手速度很快,绝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她就好,陆景桓都没怎么过问。
当然,就算过问也是私底下,而且决不插手,给足了李社长发挥空间。
和李顺圭相比,崔雪莉的进度就慢上许多。
有洪胜成带着,水蜜桃反而有畏手畏脚的感觉,事事都下意识看对方眼色,不太有魄力。
这倒也正常——雪莉又不是老李老陆这样的开挂人士,肯定会有心理负担。
她对自己的工作评价不高,洪胜成反而挺满意。
几家中大型娱乐公司里,洪叔可以说是最照顾旗下艺人的社长了,甚至没有之一。
一个最直接不过的例子就是铁证:他当初能把唱跳都平平的舒华盛情邀请进公司,并且许诺一定让其出道。
(真事儿啊,真事儿,扶额,洪爸也真是的)
类似的事儿,也就只有旗下练习生学习不到半年,就敢夸下海口,说保证不会开除人的陆景桓干过。
洪爸干这么些年了,什么花里胡哨的同行没共事过,最希望找到的接班人,除了陆景桓这类手手抓手手硬的bug,那就是雪莉这款了。
艺人出身,对旗下idol有同理心,真正关心艺人们的前途、事业。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没有虚荣心,懂得虚心向前辈请教。
背后有靠山,实在镇不住场子可以召唤“打手”,震慑得住那些有小心思的管理层。
还有最重要的,善良。
人们总说善良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很难取得成功的。
洪胜成深以为然,但也抱有一丝执念。
老年中二病也好,年纪大了开始犯傻也罢,成长在腐烂国度里的他,始终还带着一丝理想主义。
他理想中的cUbE,是值得艺人们信赖的家,是能让偶像们为之努力奋斗的大本营,是一个培养新时代流行音乐偶像的梦想国度。
当然,就现状而言,这样的美梦早就碎得渣都不剩。
但理想的中道崩殂,并不妨碍洪胜成继续做梦。
他在陆景桓身上,看到了那一丝丝可能性。
他已经53岁了,该经历的该收获的该失去的,早就尝试了个遍。
患病之后,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离死亡越来越近,盖棺定论俨然在眼前。
兜兜转转,这份执念还是无法排解。
陆景桓身上的,哪怕只是一丝丝,也是比之前强上许多倍的可能性,足够他赔上大部分身家,再赌一把。
有李顺圭、崔雪莉和他帮衬,陆景桓得以将精力放在自己真正擅长的地方上,全力输出,为boxE积攒一份份“核心家业”。
从上午忙到下午,连午饭都是在工作室解决,好久没泡工作室的陆景桓“耍”了个爽。
当水蜜桃把他从椅子上揪起来时,这家伙俨然一副网瘾少年的状态,人是站起来了,眼睛还直愣愣盯着屏幕,表情潦草又专注,如入无人之境。
崔雪莉抬起双手,没好气地在他脸颊上一拍,“oppa醒醒,该办正事儿了。”
“正事儿?”
陆景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有比写歌更正的事儿嘛……”
被雪莉掏出备忘录怼到跟前,他的眼底这才恢复清明。
抛开外貌抛开光鲜亮丽的身份,这幅神态,跟包夜的大学生在清晨走出网吧,被晨风吹得回光返照没什么区别。
崔雪莉噗嗤一笑,既是觉得好笑,也是觉得接地气。
或许是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陆景桓在她眼里从来不是什么天才艺术家,只是一个对音乐如痴如醉的小疯子。
挽着boxE的首席疯子,将其带往电梯,水蜜桃莫名觉得,自己说是什么社长,好像压根就是oppa的秘书嘛。
‘改天要不要穿套oL职业装,逗逗某人?’
想着想着,她下意识咧起嘴角,全是狡黠的笑容。
“雪莉,你在傻笑个什么。”
“秘密噢~~”
来到练习生们聚集的楼层,雪莉一边往前走,一边跟陆景桓介绍情况。
“除了知珉自己,她还带了两位练习生过来报道,一位是之前见过的金旼炡,一位是在S.m Rookies亮过相的华国练习生,姓宁名艺卓。”
“才两个?”
陆景桓撇了撇嘴,“小家伙不得劲啊。”
“是顺圭欧尼只要了两个。”
雪莉把资料递到陆景桓跟前,“她说既然你已经开了先例,那就不要搞什么养蛊式培训了,集中培养心仪的好苗子就好。”
陆景桓大概扫了一眼,表情不咸不淡。
说好把这个企划全权交给李顺圭,他就绝对不会多操心半点,不展现任何个人喜好。
在较为宽敞的一间练习室,两人很快就见到了李顺圭,和她旁边的三位少女。
严格说起来,这算一次偏私交性质的会面。
陆万晨等核心Staff都没参与,只有在场的寥寥数人。
从陆景桓推门而入开始,刘知珉的两位同伴就进入了僵硬状态。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随着名气愈来愈大,陆景桓就没见过几个在自己面前不紧张的人。
现在的他,比前世的他还有气场,明明没那么锋芒毕露,乖张恣睢,但就是让人心底发毛。
但这都没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是初见杀式的长相,相处久了就好了。
抬手跟小知珉碰了一拳,面对另外两位练习生的恭敬问好,他笑笑算是应下。
“别太有压力,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们问问知珉就知道了。”
崔雪莉莫名噎了一下,“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又有点合理。”
李顺圭伸出一根食指在太阳穴旁转了转,对那两位练习生耸了下肩膀。
“咱们老板精神不正常,久了你们就习惯了。”
金旼炡和宁艺卓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是辛苦。
刘知珉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笑为敬,“也就欧尼治得了你!”
陆景桓一脸气急,“李顺圭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只是随和,别搞得跟我有毛病一样,在大家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
“威信?你有什么威信?我看练习生都能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你放屁,谁敢?”
“那个谁,洪叔带的雨琦那几个?”
“闭嘴吧你。”
陆景桓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崔雪莉,莫名有些心虚。
见俩大老板直接开始动手动脚,才从S.m跑出来的两位练习生彻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