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周村，春。
“傻子。”
“打死你。”
“抢我吃的。”
一群小孩围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少年，手里拿着泥巴朝他过去，脸上满是不自知的恶意。
周围有大人看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不说话，反正那是村外来的傻子，又不是他们村的人，即便是打死了也没有人来讨个公道。
少年抱着头，朝着这些孩子呲牙咧嘴，满是笨拙地保护着自己。
“谁让你来我们村的，你就是个傻子。”
“对，我娘说了，他来我们村就是为了偷粮食，前几天二妞手里拿着的饼就是被他给偷了吃，我想吃她都不给我，听说里面还有肉。”
“活该，谁让她吃肉不给我们吃，她娘是个大寡妇，她就是个小寡妇。”
“俺娘说了，女孩子长大以后就是为了卖出去换钱给俺娶媳妇的，二妞也是，她娘就是为了把她以后卖了换钱，才给她吃饭的。”
“那为什么榆姐姐不嫁人呀。”
“谁知道呢，要不我们把这傻子送给她，找榆姐姐换一些肉。”
“好。”
原本唯一的一个提议，就这么的被一群孩子给通过了，一个个的围着那个傻子，跑到周榆家里。
“榆姐姐，榆姐姐，我们找到了一个人，把他卖给你，你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些肉。”
周榆皱了皱眉头，看着跑到自己家里的孩子，到底没说出来什么话。
“人在哪呢？”
周榆说话的声音很冷，再加上她一身气势，这些小孩平时都怕她。
咽了咽口水，可是想到能吃上肉，也就强行的将心里的恐惧压下去，几个人围在一起，伸手朝着傻子指了指。
“就是他，就是他，榆姐姐，我们把他卖给你，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肉吃。”
看着少年身上的泥疙瘩，周榆没说话，几个小孩急了，生怕她不同意。
这年头，肉一年也吃不上一次，整个村子里，能三五不时吃上肉的，除了那些大户人家，也就只有周榆了。
要是她不同意的话，吃肉的梦可就破灭了，想想肉的香味，一个个的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
“榆姐姐，榆姐姐，你看，他其实还挺好的，长得可好看啦，你买他不吃亏的，最多我们少要一点肉，行不行。”
说话的是一个孩子头，也是他最先提出来，将傻子卖给周榆换肉，眼看着马上要成功了，也忍不住着急起来。
说话间，傻子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说实话，脸长的是真不错，至少周榆活了16年，没见过比他长得更俊的，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她卖回去有什么用，放在家里供着吗？
“说说你们想要多少肉。”
她挑眉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看着傻子也是冷冰冰的眼神，不带一丝的温度。
就站在哪里，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商量着自己要吃多少肉，又要多少肉才合适。
过了很久，终于像是拍案决定了一样转过头来，看着周榆。
“榆姐姐，你能给我们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