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孙女的事情。”
汪高泉艰难无比地开口了，“上次顾少拿给我的文件，我已经看了，不知道顾少是从哪儿弄来这些的。”
“照片是真的，开房记录也是真的，如果汪先生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找到监控视频。”说着，顾辞轻轻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就算你孙女做得再小心再谨慎，也不可能完全不露马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种事。”
汪高泉如何不明白对方说的是真的。
要是有心查，多少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尤其查这些的人是顾辞。
“你知不知道这样随便调查别人的隐私是犯法的？”汪高泉到底高傲了一辈子，要他为了孙女这种丑事低头，他还是心有不甘。
程鹿开口了：“那汪先生知不知道，指使别人开车撞人是犯罪？故意杀人罪！是您孙女嚣张在先，我们才还击在后，有什么不对吗？如果要说犯法，那不如我们各自报警处理吧。”
汪高泉吃了一惊。
他以为对方迟迟没报警，是因为忌惮。
现在看来并不是。
她冷冷笑着：“您说怎么样？”
汪高泉冷汗都下来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气势？
半点不服软，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四周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凝固，仿佛一触即发。
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汪高泉先打破了安静：“是我孙女不对在先，能不能请程小姐给我解药，顺便保密我孙女做过的这些事？我以后一定会加以约束，严加管教。”
顾辞：“凭什么？你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想将这些事都轻轻揭过，那外人岂不是认为我们好欺负？”
男人眸光深深，带着冰冷的笑意看着他。
汪高泉被他看得浑身一冷，有一股寒气从背心散发到全身。
原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顾辞比她更甚。
这就是传闻里的顾阎王？
果然名不虚传。
汪高泉冷汗津津：“那……顾少想怎么办？”
“我不说想怎么办，你自己说吧，我会根据你说的来判断你的真心，如果汪先生的道歉还不是真心诚意的话，这件事我们只能公事公办。”
顾辞的话就是程鹿想说的，她默认地点点头。
汪高泉咬咬牙：“我可以给你我们汪家珍藏多年的古法配方，还可以给你各种珍稀药植，只要你答应，这些都随你挑选。”
程鹿一听，眼睛腾地一下亮了。
药植还好，关键是古法配方。
汪家手里肯定有好东西，要不然他也不会拿这个作为筹码来商谈了。
程鹿轻笑：“这些怕是诚意不够吧？”
汪高泉：“你还想要什么？”
“你们汪家确实在药剂师圈子里举足轻重，这么多年耕耘孕育，当然有不少好东西。只是……你们这么厉害，不也没能解开汪玉儿身上的药剂吗？”
程鹿这话实在打脸。
汪高泉立马紧闭着嘴角，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这些东西虽然很珍贵，但对我而言，可能价值还没有那么大，想让我就此忘记汪玉儿想要谋害我性命这件事，恐怕你的筹码都不够。”
她轻轻笑着，温柔而坚定地摇摇头。
汪高泉急了：“那你还想要什么？”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手里握着无数财富。汪家是很有钱，但是跟这两个人比起来根本不足一提。
所以，一开始他就放弃了要给钱这条选项。
程鹿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听任老说了，您打算在药剂师委员会里将我除名，您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在药剂师圈子里手眼通天，您要是坚持这么做，恐怕即便是我师祖想护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汪高泉眼神闪躲着。
程鹿继续说：“这些珍贵的配方或是药植就算给我了又怎么样？万一以后，您记得这笔账，回头找我慢慢算，我可怎么办？所以，我的要求是——您卸任药剂师委员会长老一职，以您的资历，就算不是长老，也会是委员会里的荣誉成员，这应该足够了吧。”
汪高泉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放弃最最珍视的东西。
他的双手在颤抖，心跳不住地加快。
“汪先生好好考虑一下吧。对您乃至您整个家族而言，汪玉儿这些把柄足够让整个汪家跟着一起丢人，甚至身败名裂，她是个定时炸弹；那么对我来说，您在药剂师委员会一天，也是不安定的一天，我这个人经历的事情多，难免会忘坏处想，汪先生别介意呀。”
她轻轻笑着，“您想清楚了就告诉我吧。”
顾辞却说：“我们事情多，忙得很，哪有功夫等他慢慢想清楚？”
他望着眼前的茶杯，“这样好了，等这杯茶的所有茶叶都沉下去之前，汪先生必须给我一个回复。”
“什么？！”
汪高泉没想到对方这么强势，甚至这么迫不及待。
提出来的和解条件已经足够惊人，现在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
“汪先生可要抓紧呀。”顾辞淡淡笑了。
汪高泉掌心里一片湿寒，心里慌成一团，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照片和开房记录，越想越窝火。
终于，他闭上眼，嘴里一片苦涩：“好，我答应你。”
“汪先生大气，那现在我们就去药剂师委员会把这件事办了吧，我也好快点给你解药。”程鹿起身，利落地走出包厢。
汪高泉跟在后头，步伐都比刚才慢了不少。
他们抵达药剂师委员会大楼。
见汪高泉来了，大楼里不少办公人员都礼貌亲热地打招呼。
汪高泉没心情搭理他们，他填写了一份卸任申请交上去：“这样总行了吧？”
“还没盖章，还没公布，不着急。”
顾辞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我记得，如果是用特别通道，可以将这些流程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内。”
程鹿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拿起手机给任博奇电话。
不一会儿，任博奇来了。
听了汪高泉的话，他先是震惊，随后就镇定下来。
“好，我来帮你们办手续，一定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