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颜色冰冷，说着是应该，但实际上，就连最不会看脸色的妖神都能看得出来，林九表面上是商议，可实际上，却是他成为妖皇以来所下的第一个死命令！
帝浆流当天，妖族内部，无论是那一脉，包括佛妖一脉，都不得起刀兵！
于是众妖神心头，皆是一阵凛然。
“尊妖皇法旨。”
待得众妖神各自散去，林九目光当中的森然，这才是转而化作些许的忧虑来。
这一次的五指山之会，看起来是他们这边大获全胜，但实际上，整件事，都是彻底的超出了林九的控制。
无论是佛妖一脉或是佛门的突然发难，又或者是玉清一脉的步步紧逼，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毕竟，彼此的背后，都有着圣人至尊的支撑，行事之时，哪有这样毫无保留的直接撕破脸皮的，他们又不是林九，又不是妖族，而是把道统传承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佛道两家。
不到万不得已，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做出对另一个圣人至尊支撑的势力撕破脸皮一般的举动？
“除非，他们是在试探。”林九沉吟着，虚空敲击的手指，戛然而停。
这是唯一的可能。
可现在的局势之下，妖族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佛道两家试探的？
太乙妖圣的数量？还是别的东西？
“是那些太乙妖圣，还是太古妖皇，又或者，就是娲皇至尊？”
妖族的那些太乙妖圣，似乎没什么好试探的，除非是面对面的厮杀异常，否则的话，就算他们为局势而出手，也很难看得清他们真正的底细。
“那就是太古妖皇？”
“可太古妖皇不是已经彻底陨落了吗，总不至于说太古妖皇还有复苏的迹象吧。”林九沉吟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妖族的这些太古妖圣们，一个个的，都是游离于妖族之外的，除了在成为妖皇的时候，他收到过来自于这些太古妖圣们的祝贺之外，那些太古妖圣们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平日里在做什么，林九都没有丝毫半点的消息。
“别告诉我，那这闲得发慌的太古妖圣们真的在整大活，打算把太古妖皇从时空长河当中拉出来吧。”林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妖族整出来的活，可就真的大了去了。
这样的一件事，哪怕只得一个苗头或是迹象，佛道两家立刻就会出手试探，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也不对。
林九又摇了摇头。
如果佛道两家要试探这件事，那他们试探的目标，该是妖族的那些太乙妖圣，而不是林九当前所统帅的妖族——不是林九看不起佛道两家，而是佛妖一脉搞出来的事，真的还不到让那些太乙妖圣出手的地步。
如果佛道两家要试探的，是那些太乙妖圣们的谋划，那他们的动作，不该小到林九出手便能镇压的地步。
这种小动作，给林九的感觉，便是佛道两家想要试探什么，但最后却又因为忌惮，不敢试探。
“忌惮！”
“对，就是忌惮！”这两个字从林九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时候，林九的脑海当中，顿时便是炸开，豁然开朗。
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在这里！
佛道两家的人，是既想要试探什么，但却又对自己想要试探的东西忌惮无比。
如此，这才显得畏首畏尾。
而能够让一个圣人至尊坐镇的势力想要试探同时又无比忌惮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另一位圣人至尊。
“娲皇至尊！”
“佛道两家要试探的人，是娲皇至尊！”一个激灵从林九的头皮上炸起，一路炸到脚底。
佛妖一脉的动作，影响不到妖族的那些太乙妖圣，但绝对能影响要妖族的局势，影响到妖族的娲皇至尊。
“可他们为什么要试探娲皇至尊？娲皇至尊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林九的心头，突然便生出一阵惶恐来。
娲皇至尊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连林九自己都没有把握了。
尤其是从佛妖一脉的动作开始，在回头反观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变化。
林九接掌妖皇之位的时候，就连上清灵宝天尊都为自家的弟子送来了贺礼，可娲皇至尊作为妖族的圣人至尊，在这件事上，却是全然沉默的不闻不问，既不曾大开娲皇宫门，也不曾赐下符诏，更不曾为此召见过林九这位妖皇。
相比于妖族的那些太乙妖圣，娲皇至尊还要更加的游离于外，对妖族的局势，更加的漠不关心。
“是娲皇至尊真的有了和妖族切割的心思，还是娲皇至尊本身出了什么问题？”林九脑海当中，有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出来。
自从天地归一过后，其他的几位圣人，无论是哪一位，都多多少少的展现出自己的伟力神通，以安稳人心，但独独娲皇至尊，除了往须弥山砸的那一绣球之外，便再也没有过任何的动作。
在这天地之间，娲皇至尊所留下的痕迹，比起失踪了一个纪元的上清灵宝天尊，还要来得淡漠。
“不，妖族的存在，对娲皇至尊而言，没有任何的害处，故此娲皇至尊绝不会无端的放弃妖族——这一纪元开始的时候，娲皇至尊还为了妖族出过手。”
“那这样的话，就是娲皇至尊本身出了问题？”林九双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一位圣人至尊本身除了问题，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猜测。
可偏偏，这个恐怖的猜测，却是最为符合当前实际的。
也唯有这种恐怖的猜测，才会让佛道两家，又是想要试探，又是对试探的行为无比的忌惮。
“我要去朝拜娲皇至尊吗？”招妖幡在林九的手中显现出来。
招妖幡上，几道信香流转。
这信香，既是沟通娲皇宫的手段，同时也代表着通往娲皇宫的道路。
点燃这信香，林九的意识，便能出现在娲皇宫。
不过自从得到这招妖幡过后，林九从为打过这信香的主意。
毕竟，他并不需要借助娲皇至尊的威势来镇压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