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珩没想到母亲排斥林清越到这个地步，即便有了孩子态度也没转变。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林清越就爽快地答应：“好。”
“不行！”靳少珩却并不同意。
林清越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没关系的少珩，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这辈子能给你生个孩子，我也很知足了。”
张婷玉没心思看她作戏，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份离婚协议撕了，由佣人搀着起身，又对林清越道：“你出现在这儿不合适，生产前跟我住老宅。”
她的态度始终很明确，维护靳少珩与陆熙宁的婚姻，自然不能让林清越横在两人面前碍眼，所以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省心。
“妈——”靳少珩闻言又要抗议。
“闭嘴！”却被张婷玉恶狠狠地凶住。
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商业大佬，在外呼风唤雨，衿贵的没人敢得罪，这世上怕是也只有母亲能震住他了。
“我没事。”林清越则安抚靳少珩。
眼睛柔柔地看着他，会说话一般，仿佛不管受多大的委屈，都无怨无悔。
“林小姐。”张婷玉身边的佣人过来催促。
林清越最后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跟着佣人出门上了车。
两人离开后，家里的气氛可想而知。
陆熙宁本想避开他上楼，偏偏王妈过来请示：“少爷、少奶奶，要开饭吗？”
她看谁有心情吃饭？
按理说王妈不该这么没眼力劲儿才对，却不知她是在担心自己。
陆熙宁的脸色很差，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王妈怀疑她从昨晚就没进过食。
陆熙宁刚想拒绝，靳少珩已经起身经过她身边进了餐厅。
“少奶奶。”王妈趁机将她搀了过去。
陆熙宁本什么胃口，坐下来后想起孟宛央叮嘱她要注意补充营养，就动筷慢慢吃了起来。
靳少珩则相反，一口未动。
他目光盯着她半晌，问：“是不是你通知妈的？”
陆熙宁拿筷子的手微顿，看着碗里的饭，道：“你知道的，我不敢。”
声音既低又淡，也没有看他一眼。
靳少珩知道她不敢，可看着眼前的她，心里却莫名多了一丝烦燥。
不知道是因为她表现的太过平静，眼里少了往日那种总是瞧着自己的喜悦和期盼，还是因为担忧着林清越的处境。
可偏偏心里又清楚，林清越已经怀孕，母亲再不喜，也会好好照顾她。
点了支烟，见陆熙宁仍继续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好像已经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心里的烦躁感愈浓，干脆起身离开。
……
靳少珩在书房一直待到半夜，回到卧室时，陆熙宁已经睡了。
她纤细的身体蜷缩在床的一侧，呼吸清浅，但秀眉紧蹙，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靳少珩脑中闪过两人缠绵的画面，他揉了揉眉心，想一定是自己太累。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印象，大概是那次药物下，想着给她打电话产生的幻觉吧。
手机铃声响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林清越的名字。
靳少珩看了眼，便边按了接听键边走向阳台。
“少珩？”
“嗯。”
“没睡吧？我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
“还在工作吗？”虽然他向来少言，林清越却还是感到了一丝冷淡，所以不安地试探。
“嗯。”靳少珩并未多做解释。
“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我挺好的，伯母也没为难我。”林清越没话找话，假装善解人意。
“我会说服她的。”靳少珩表明自己的立场。
林清越暗喜，嘴上却道：“不用……我觉得很好了，最起码怀孕这段时间，我可以经常看到你。”
靳少珩沉默，他向来不会甜言蜜语，但有自己的主意。
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催促林清越睡觉之类的，她住在张婷玉眼皮底下，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便最后说了句：“时间不早了，要注意休息，累坏我会心疼的，晚安。”
通话结束后，靳少珩抽了支烟才折回房内，在床的另一边躺下来，中间的距离就像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翌日，陆熙宁醒来时，靳少珩已经不在。倒是婆婆张婷玉打来电话，约她在外面见面。
“傻孩子，少珩要离婚，你怎么能真签字？”刚坐下，张婷玉就拉着她的手埋怨起来。
陆熙宁低头不说话。
张婷玉知道这事的主动权不在她手上，又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有妈呢。”
陆熙宁点了点头，但并未说话。
张婷玉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问：“我留下林清越，你不会怪妈吧？”
“不会。”陆熙宁终于开口。
她理解张婷玉，那除了是一条人命外，更是靳家的血脉。婆婆嘴上虽不说，其实她心里已经盼了很久。
张婷玉知道陆熙宁心里难过，便说出自己的打算：“等她生下来，我就把孩子交给你抚养。”
“不！”不想陆熙宁一口回绝。
昨天她以为张婷玉这么说只是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听她重提却有些心惊。
“生下来就养在身边，孩子会跟我们亲的。”张婷玉强调，之后又缓了下口吻，道：“当然，将来你和少珩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会对他另作安排。”
“妈，这对孩子不公平。”陆熙宁下意识地摸向小腹。
如今她也算是初为人母了，将心比心来说，身为一个妈妈，夺走她的孩子太过残忍。
“那少珩和林清越作出这样的丑事，对你就公平了吗？”接受孩子是无奈之举，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林清越。
这话戳到了陆熙宁的痛处，她沉默片刻，道：“妈，我想离婚。”
婚内出轨，于她而言就像是一根梗在喉咙的刺，而且是永远存在的。
“不行，我不同意！”张婷玉坚决反对，但见陆熙宁心意已决，又退步道：“好孩子，我知道是妈为难你了，我让林清越把孩子打掉。”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熙宁连忙说，因为这根本不是问题的症结。
张婷玉一副自己都懂的表情，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只道：“我知道少珩这次太过分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无论如何，她也要留住这个媳妇的。
陆熙宁没说话，当然不是默认。
张婷玉知道，她平时看着性子温婉，但向来主意拿得定。
“熙宁，我活不久了，你就再忍忍，等我闭上眼睛，你们再离行不行？”迫不得已，张婷玉只好用苦肉计。
“妈。”张婷玉平时很疼陆熙宁，这才让她更为难。
“算我求你。”张婷玉作势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