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随渊出现的一瞬间，戚颜就忍不住防备起来。
她想过秦随渊会呵斥她给他惹了麻烦，也想过秦随渊会二话不说把她从学校带走，然后再不准她来学校，甚至想过秦随渊会对她动手。
脑中都是应对之策。
灵力也在掌心蓄势待发。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低着头，看着秦随渊走到跟前，然后抬起手摸向她的头顶……
这是想直接拍碎她的天灵盖，直接要了她的命？
戚颜眸光发暗，背在身后的手就要攻击。
千钧一发。
“颜颜不怕，有我在。”温柔的声音突然传来，预想中的一击毙命也没有，有的只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轻抚她的发丝。
手心的灵力散去，戚颜抬头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是要杀她吗？
之前他说会对她好，那是因为她还没有给他招惹麻烦，没有人会喜欢麻烦，可现在她既然已经给他添麻烦了，他为什么还这样？
暖意从发顶传来，舒服她几乎想发出满足的喟叹之声。
戚颜却很迷茫：“你不骂我吗？我给你惹麻烦了。”
“确实有点麻烦。”秦随渊轻抚她脑袋的头发微微一顿，却又在戚颜目光还来不及暗下去之前继续道。
“事发两天，颜颜却从未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如果不是事情闹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件事……颜颜，你不信我。”
所以，他所说的麻烦是指她不信他？
秦随渊睫毛半遮眼眸，唇角微微抿紧，声音的最后是挥散不去的黯然。
饶是戚颜迟钝，却还是感受到了他的难过。
他在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难过？
可是为什么是难过，而不是因为她惹麻烦而愤怒，想惩罚她？
饶是心态有过细微的变化，但戚颜脑中根深蒂固的人与人之间利益至上的观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所以她依旧无法理解“秦随渊对她好”这在她看来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行为。
见戚颜表情依旧茫然，秦随渊无奈叹了口气：“颜颜，告状会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告状？戚颜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在口中反复念叨了两次，似乎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她五岁被老怪物带进圣宗，而修仙之人虽然子嗣凋零，但也并非没有。
圣宗里面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少，不同的是他们都有父母又或者有依靠之人。
她与这些孩子曾大打出手过，而后对方总会叫来他们的父母又或者能帮他们的人，在这些人面前告状说她欺负了他们。
哪怕每次都是他们先来招惹她，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可怜，说她是卑贱的凡胎，甚至要求她从他们胯下转过去，逼着她学狗叫，当牛被他们骑……
可最后受惩罚的人依旧是她。
“如果是我的错呢？你也会站在我这边？”戚颜觉得这不可能，但下一秒她就听到男人斩钉截铁地回答。
“会！”秦随渊轻笑一声，神色温柔，“更何况我的颜颜这么乖，又怎么会有错？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
他溺宠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昏聩的君王。
戚颜怔怔地看着秦随渊，有点不太确定，她现在也有人护着？
心口莫名酸胀，似乎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愫充斥着。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咳。”有人轻咳一声，旋即一道冷艳的女声响起，“忘了自己我介绍，我是云惜霜……”
云惜霜！
那位二十岁就医学博士毕业，而初中期间就有个自己的专利，之后更是凭借着各种专利直接跻身亿万富豪行列的大人物？
听闻她医术高超，一台手术更是千金难求。
而最为让人在意的是，她与秦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众人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秦随渊，难不成这位就是秦氏的那位……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所有人下意识地按回去。
这绝对不可能！
不说秦氏那位掌权人听闻身体不适，极少公开露面，更何况他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为一位出身贫寒的学生出头。
“不知道云董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在秦随渊出现之后，整个办公室里面就没有人敢开口，尤其之前叫的最嚣的赵光远此时更是安静得像个鹌鹑，最后还是教导主任开口询问。
“我的女儿在学校被人造谣，我自然要来一趟。”
女儿？众人惊愕。
他们没记错的话，云惜霜曾公开表示过，她是个单身主义者，而且并不喜欢小孩，所以……哪里冒出来的女儿？而且，这个女儿指的是……戚颜？
可是戚颜入学资料上面，双亲不是已故了吗？怎么又突然变成了云惜霜的女儿？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云惜霜冷笑一声：“我原本以为嘉恒作为一所百年名校，办事自有一套规章制度，至少不会在没有调查之前妄下定论，倒没想到今天让我大开眼界。”
赵光远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云惜霜也直接将矛头对准他：“这位老师，你的师德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准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定我女儿的罪的？”
“我……”
“哼！别废话，我想听。”赵光远想开口，但云惜霜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学校论坛里面的帖子是你们学校高三（九）班一位叫郑少荣的学生匿名发的，推波助澜的还有名单里面的这几位同学。”
云惜霜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助理将一份资料递给教导主任。
上面清楚地写着，帖子ip地址正是郑少荣的家庭住址，以及推波助澜的那几个人就是在帖子里面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
“这件事情既然要处理，那就要把另外几位当事人都叫过来。我倒想亲自问问他们，造谣之前是不是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云惜霜瞥了教导主任一眼，“张主任，你没什么意见吧？”
张主任哪里敢不同意，虽然那位郑少荣家世不错，但整个嘉恒最不缺的就是家世不错的人，至少郑家在云惜霜面前根本不够看。
“自然没有，自然没有。我这就打电话把那几位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叫过来。”
“不用。”秦随渊突然开口，所有人看向他。
“已经派人去请了。”明明很平静的语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口中的那个“请”字格外地凉薄，冷得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