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寒眸子沈了几分，端了粥，轻轻吹了吹，而后递到她嘴边。
苏小小别过脸，她现在看每他一眼，就会想到在巷子里发生的事。
从前是她错了，她竟然以为沈瑾寒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她竟然以为，他会慢慢变好。
他根本就是个骨子里没有半点情意的魔鬼啊！
“看着我。”沈瑾寒轻声开口。
苏小小紧紧抓着衣角，呼吸轻了几分，仍旧没有望向他。
清脆的声想传来，是沈瑾寒摔碎了碗的声音，门外的侍卫忙缩紧了脑袋不敢出声。
苏小小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这次，她仍旧不想看他一眼。
“我从来不想逼迫你，小小，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住口。”苏小小捂着耳朵，“我现在听见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我一分一毫都不想看见你。”
“小小。”
“滚！。”苏小小吼道。
沈瑾寒阴沉着目光望着她，胸膛不断起伏，手紧紧握成拳，像是在克制着自己。
苏小小眸子一缩，看着他蠢蠢欲动的动作，想要往榻里边缩。
沈瑾寒却猛然俯身，按住她的手，眸子阴森可怕的吓人。
“你、你别碰我。”苏小小恐惧的望着他。
“我不碰你。”他眼底的阴霾退了几分，缓缓松开她，看着苏小小红红的眸子，沈瑾寒有些心疼的开口道：“是我没有注意好分寸，你别怪我。”
苏小小蜷缩成一团，眸子满是戒备的盯着沈瑾寒，生怕他又靠过来。
沈瑾寒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太过粗鲁，他烦躁的锤了捶自己的脑袋，又平静了下来，转头望着苏小小道：“谢璟淮就要攻进云城了，你知道吧？。”
苏小小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所以她还坚持着，她想再见到谢璟淮。
似乎看出了苏小小在想什么，沈瑾寒又隐隐有些怒意，“你在意他的样子，真是让我很难过呢！。”
“小小，我之前说过，会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的那天，可是如今，我真的不想等了。”
沈瑾寒俯身，趴在榻边，脑袋缓缓朝她靠近，苏小小惊恐的望着他，想要逃开，可是她浑身发颤，像是没有一点儿力气。
“小小……。”沈瑾寒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贴上他的脸，他微微闭上眸子，喃喃开口：“我明明靠得你这么近，可我怎么觉得还是那么远呢？。”
“你……走开。”苏小小分离推开他，手掌打在他的脸上，沈瑾寒也没有躲，眸子越来越疯狂，他冲上来，死死制住苏小小。
他盯着苏小小的脸，声音温柔下来，眸子却痴迷又疯狂，“你越这样，我就越不高兴了，苏小小，是不是你彻底属于我了，心里才不会有旁人的存在了？。”
“沈瑾寒，你做梦，你若碰我一下，我立刻咬舌自尽。”苏小小死死瞪着他。
“你不会。”
“你大可试试。”苏小小的声音都颤抖的不成样子，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一字一顿，“我会不会。”
沈瑾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松开了她，或许，沈瑾寒是不敢赌，可苏小小却知道，自己赌对了。
沈瑾寒背对着苏小小，但是开口道：“明日，沈瑾寒便会带着他那二十万的将士兵临城下，我城中早部署了三十五万精兵，你猜猜，他是会破城而入，还是……人头落地？。”
“他会赢、他一定会赢的。”苏小小微微扬唇，坚定的开口。
沈瑾寒拂袖离去，吩咐外面的侍卫不得再放她踏出屋子半步。
苏小小费力抬头，透过窗口，望着院中的石桌，上面还摆着瓜果，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
在诗社时，那个明媚少女还拍着她的肩头，一脸笃定的说沈瑾寒有愧于左家，不会对她如何，要她放心离开。
可如今，左笑……
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苏小小低头，埋在被褥里，轻声呜咽起来。
苏小小昏昏沉沉的趴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期间有侍女送来饭菜，都被她打翻砸乱，外面的天色似乎也黑过一次。
苏小小只记得自己困了便睡，睡醒了便忏悔，迷迷糊糊，仿佛过了一辈子。
直到屋门忽然破了，阳光照进来，有些耀眼，苏小小被刺得不得不闭上眸子。
“小小。”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苏小小还没抬头看清人影，眸子便已然泪如雨下，下一刻，她便被人揽在了怀中。
“小小，对不起，我来晚了。”
无比心疼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苏小小没说话，却忍不住大哭起来。
身子还在不断的发颤，吓得谢璟淮以为她怎么了，忙让人唤了大夫替她把脉。
大夫只说是受了惊吓，过于紧张恐惧，外加几日没有好好用膳休息，身体过于虚弱。
谢璟淮忙拥紧了她，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苏小小，他在。
苏小小紧紧抓着谢璟淮的衣襟，哽咽着道：“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
“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谢璟淮一遍遍的道歉，唇轻轻碰着她额头。
苏小小猛然反映过来，就要冲出去，身子却一软，直接倒在了谢璟淮的怀里。
“你要去哪儿？。”谢璟淮担忧问道。
苏小小抬头，抓着他袖子道：“你帮我、去街市巷子里找找他们的尸首，他们是被我连累的，是沈瑾寒杀了他们，还有左笑，若找到左笑的尸首……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你说的我都去办。”谢璟淮温声哄道：“但你现在必须吃点儿东西歇一会儿。”
“世子，粥好了。”折轻端着粥进来。
苏小小鼻子一酸，忙拉住她，“折轻，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折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奴婢按照说的，可没等到小姐，却等到了世子。”
“你们若都没事，就好，可是左笑……。”
苏小小就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谢璟淮忙帮她擦着泪，“好了好了，没事了。”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让苏小小喝了小半碗粥，谢璟淮想把她放在榻上，苏小小却忽然搂着他的脖子不下去。
“我不想在这儿睡。”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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