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希望太子殿下也都忘了”。
谢临曦眸子猛然一缩，定定望着苏小小片刻，拂袖而去。
他眸子里的伤心失望苏小小看得分明，可比起前世自己的绝望来说，他已是好了太多。
苏小小不想记得上辈子的恩怨，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若有机会再报个谢璟淮当年的埋尸之恩。
这样，就足够了。
“起来吧！”。
皇上开口，苏小小就起了身，那场戏原本就是她配合皇帝做给谢临曦看的。
他走了，她自然不必让自己多受罪。
“苏小小，你不愿嫁太子，那你要嫁谁？说吧！朕为你指婚”。
苏小小垂眸，轻声开口，“臣暂时还不想成亲”。
皇上眯起眸子，淡淡开口，“你的年岁可摆在那儿，苏小小，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个女子”。
苏小小笑了笑，“臣当然记得，只是臣这些年一直在战场，想的都是如何取胜，并未想过儿女私情”。
“那就现在想，你回京都也不少时日了吧？还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场宴席，朕还听闻你祖母甚至给你相看了人家，苏小小，你若身为女子，便只能立即嫁人”。
皇上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会儿，又笑了起来，“不过，朕一直觉得你很有你爹的风范，是个巾帼英雄，朕也一直希望你可以靠着你自己的力量保护你那身残志坚的父亲”。
苏小小垂首，袖中的手一紧，又缓缓松开，她抬头，扬唇望着皇上。
“臣虽是女子，却不愿把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皇上喜欢臣有话直言，臣也不喜绕弯子，臣日后可能会嚣张跋扈些，也可能今日得罪这个公主，明日得罪了那个郡主，但臣又着实胆子小，皇上可要站在臣这边啊！”。
皇上凝视着苏小小，良久，才大笑起来，“哈哈哈，苏小小，你这个小丫头，朕是真心欣赏，不若你瞧瞧，朕其他的儿子侄子们，你有哪个喜欢的？朕为你赐婚”。
苏小小恭敬俯身，“臣愿为皇上分忧”。
话落，她抬头苦着脸望着皇上，“不过……我的终身大事皇上能不能就不插手了？”。
“好，依你”皇上点头，一脸和颜悦色。
“还有，臣的爹爹如今已经无法为皇上效力了，他只躲在院子里怀念臣的娘亲，臣不想旁人打扰他”。
“朕依你”。
皇上喝着茶，格外宽厚。
苏小小继续道：“还有臣方才站在外头站了许久，旁人都猜测臣要遭皇上冷落，皇上不如赏赐点儿臣什么东西，让臣有点儿嚣张跋扈的底气啊！”。
皇上一顿，掀起眸子来瞪着苏小小，“嘿你这丫头！敢向朕讨赏赐的，全天下可就只有你一人了”。
苏小小没脸没皮的笑了笑，“没办法，食君之禄，才好替君分忧不是？”。
皇上笑了笑，扬声唤了公公进来，“你随他去吧！朕的库房可都是各国进贡的好东西，你看着喜欢的挑几件”。
苏小小扬唇，“多谢皇上！”。
一旁的公公瞪大了眸子，他这才在外边待了多大一会儿？这事情转变得这么快？
“公公？”。
苏小小出言唤着，他才回神，忙领着苏小小到库房。
而看着苏小小直接用裘衣抱着一大堆什么夜明珠、金银宝石手镯、还有玉器之类的，总之一裘衣装得鼓鼓的，公公瞧了都肉疼。
宫外，天色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前来参加除夕宴的大臣及其家眷们都各回各家了。
宫外的寂静与白日里堵得水泄不通的境况截然不同，此刻除了等着苏小小的那辆，也只有暗处那不易察觉的角落里还停着一辆马车。
听雪掀开帘子，撑着眼眸望着宫门口，没过一会儿，终于见着提着红灯的公公送苏小小出来。
听雪打了个哈欠，“大哥哥，苏小小出来了，这下你可放心了？”。
谢璟淮回收视线，淡然的喝着茶，望着手里的书，好似方才非要坚持等在这儿的不是他。
听雪也懒得跟他计较，瞥见苏小小时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咦？奇怪……苏小小那裘衣里包着鼓鼓的什么东西啊？那裘衣……看着也好生眼熟，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谢璟淮眸子微闪，不经意般掠了眼那不远处的人，等到马车渐远，他才淡淡出声，“程平”。
而这一路，听雪一直百般纠结这裘衣的来历，可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抢了她嫂子。
百思不得其解，她一抬头却见下了马车的谢璟淮淡然的朝墨苑走去，而这一路，除了看书喝茶，他是一句未言，好似此事他根本不在意。
“大哥哥，你……是不是知晓那裘衣是谁的？”。
她试探般的问道。
谢璟淮步子一顿，忽然转过头来望着她，听雪呼吸倏然一窒，生怕他又让自己抄写什么列女传。
却见他十分温和的开口，“明日你去一趟苏府，瞧瞧她心情如何”。
“啊？”听雪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也不能空手去，程平前些日子抓了只猫，你拿去逗她玩儿吧！”。
听雪这会儿听清楚了，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见着懂得讨好姑娘的大哥哥。
不过……
听雪眸子一转，笑道：“既然大哥哥有心与苏小小和好，为何不亲自去？也显得有诚意，若大哥哥不好意思，我可以替大哥哥把小小约出来，最好你俩促膝长谈，一举俘获芳心，苏小小不就是是咱们家的，跑不了了吗？”。
听雪被自己的建议说的兴奋不已，傻傻笑了出来，又被谢璟淮的冷眸瞪得憋了回去。
谢璟淮转头，直接进了墨苑，听雪欲要跟上去问问清楚，哐当一声，院门，将她阻隔在外。
她转了转眸子，扬声道：“大哥哥，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去替你约苏小小，你可要好好表现！”。
苏府这一夜，也是热闹得很，表面上没什么动静，个个都削尖了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
苏小小前脚进了门，还未到清院，老太太和二房三房那边都得了消息。
这些，苏小小自不在意，只数着她从皇上小金库里讹来的金银玉器，想着明日如何嚣张的欺负欺负雅晴郡主，好给皇上交差。
省的皇上以为，她拿了钱不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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