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魂不守舍。
晚上吃饭时年氏在旁边伺候着，见他好几次盯着筷子发呆。
“二爷在想什么？”年氏问。
二少爷就把秦妙秋的婚事说了。
“对方才是个七品的武官。”二少爷嗤笑道，“他也配娶我表妹。”
年氏也有些意外，“结亲的事是谁安排的？”
“我大哥。”二少爷闷闷不乐，“表妹出嫁后就会留在都城，外人要是听说我们青侯府的人嫁了这么个武官，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年氏又往他碗里夹了些菜，二少爷却烦躁的把碗推开，独自去了内室。
伺候在二少爷身边的心腹看出他的心事来，凑过去悄声道：“二爷，这亲事是世子给帮忙撮合的，您要是不满意不如去向侯爷说声……咱们府的表小姐怎么能嫁给那种人。以后就连二爷您都会跟着没有面子。”
“父亲他怕是不会管这事。”二少爷犹豫道。
老侯爷最忌讳的就是青墨颜，他怎么会轻易管这种事。
“对了。”二少爷突然坐直身子，“你说……不如我娶了表妹如何？”
心腹赔笑道。“那可是表小姐的福气了。”
二少爷越想越高兴，“这样一来姑母也不用担心表妹会嫁出去被人欺负，都是自家人。姑母定会高兴的。”
他跳起来在屋里到处乱翻，最后从柜子里翻出一只锦盒来。
用袖子在锦盒上擦了擦，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对赤金的镯子。
这是他前些日子从年氏那儿弄来的，原本说是要重新找差事，打点之用。
“你去，把这东西交给表妹，就说是我送的。”二少爷美滋滋道。
“还要小的传什么话吗？”心腹问。
二爷想了想，摇头道：“先什么都不要说，事情还没办成，免得被大哥发现。”
他多留了个心眼，怕被青墨颜发现到时不好解释。
二少爷的心腹到了秦妙秋院子时，秦妙秋正在屋里跟茹小囡说话。
姑母将秦妙秋的嫁妆单子送了来，这次来都城前，她们带来了不少东西。但还是不够，有些要重新添置。
茹小囡坐在大炕上，双腿垂在炕沿边。好奇的看着屋里的丫鬟忙忙碌碌。
“用不着这些东西了。”秦妙秋点着单子上的几样东西道，“尉子昂家境不好，他的聘礼不会太多，我的嫁妆不好太多。”
丫鬟笑道，“小姐这就开始心疼姑爷了。”
秦妙秋闹了个大红脸，“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茹小囡嗑着瓜子，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对了，今天表哥怎么没派人来抓你回去？”秦妙秋故意岔开话题，问茹小囡道。
“青墨颜出去办事了。”茹小囡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其实青墨颜是去了城外的庄子，过几天他们就要跟着长恨去找长源老先生了，但他们不想把这事闹的太大。所以他们会先到城外庄上去住几天，到时再从那里离开。
所以要提前准备不好东西，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青墨颜让人重新将马车休整了一番，还购进了不少新的冬衣。
“小姐，二爷的人来了。”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禀。
茹小囡的耳朵立时就立起来了，二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会派人来做什么？
从外面进来个小厮，赔笑道。“我们二爷让小的来送东西。”
说着送上一只锦盒。
秦妙秋身边的丫鬟过去把盒子接了。
秦妙秋好奇的打开盒子，茹小囡伸头过去看了眼。
见盒里是一对赤金的镯子。
秦妙秋茫然的看着小厮，“这是……何意？”
小厮笑道，“我们二爷没别的意思，表小姐喜欢就行，小的告退了。”
说着行礼。退出去了。
秦妙秋本想叫住对方，可那小厮走的太快，等她的丫鬟追出门去时。对方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茹小囡嘀咕了句，声音不大，秦妙秋却听得真真切切，她不由多看了茹小囡两眼。
“二少爷送这个来确实有些不合适宜。”一旁丫鬟道。
秦妙秋扣上盒子，交到丫鬟手上。“把这个送到母亲那里去。”
丫鬟接过盒子，就在这时玄玉进了院子。
“茹姑娘，世子回来了，让属下接您回去。”
“看吧，我就说表哥盯的紧，就怕我把他的人带跑了。”秦妙秋打趣的捏了捏茹小囡的脸。
茹小囡跟着玄玉回去了，把二少爷送东西的跟青墨颜说了。
青墨颜脸色立时就变了，出门去叫了玄玉过来，低声吩咐了一阵。
茹小囡明显感觉到青墨颜有些动气。虽然他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他越是显得淡漠平静。心里就越是装着事。
茹小囡不知青墨颜是怎么安排的，因为第二天她就跟着青墨颜离开了侯府，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青墨颜与侯爷间不合，都城里尽人皆知，所以大过年的青墨颜带着茹小囡出了城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庄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长恨也赶了过来。
青墨颜备了四辆马车，玄玉挑选了四十名身手好的死士，打扮成护卫模样骑马护行。
临行时茹小囡注意到。史大天居然也来了。
她不得不慨叹，青墨颜确实是个知人善用的。
车队悄悄离开庄子，向北驶去。
车厢里，长恨与青墨颜摊开地图，时不时指指点点。
茹小囡怀里抱着手炉，眯着眼睛。不一会功夫就被马车晃的睡着了。
马车行进速度很快，因为是年关，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商旅行人。这一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疾驰行进。
这天早上，天空飘起了清雪花。
开始还是小雪，到了正午时分，雪越下越大，后来就连路都看不清了。
“还有多远？”青墨颜在车里问。
“前面不远有座小城，穿过小城后面的山路就到了。”玄玉在外面回答道，他身上的黑色大氅已经全都被雪染成了白色。
青墨颜看了眼睡在他腿上的小东西，虽说行路枯燥，但是她睡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青墨颜不免有些担心。
好在这次长恨与他们一起同行，找她来看了看，长恨却说茹小囡身体没有问题。
他也没有法子，只好由她睡着。
到了昨天，他发现就连吃饭时间她也不醒，就是勉强把她叫起来，她也是迷迷糊糊的，边吃边睡。
青墨颜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由香狸化成人时的态状来。
当时，她也是这般模样，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连吃饭时都能睡在盘子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