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也被吓得不轻，面色青白，双腿还在抖着。
走过去一看，马儿身子抽搐不停，随后没了气息。
这可是东家刚买的马，花了不少银子，他新鲜劲还没过去呢。
这下可惨了。
“大小姐，马儿累死了。”小王紧张兮兮，怕丢了饭碗，“这可怎么办呀？”
姜氏声音抖了抖，“真的死了吗？有那么容易死吗？”
“这几天马儿都没休息好，吃也吃不饱，还跑了这么多路，承载多人哪里受得了。”他之前说了马儿需要歇息，可大小姐一家不停地使唤，他一个下人也说不上话，只能按着吩咐行事。
这下可好，马儿被折腾死了。
姜氏心里发虚，不知是被吓傻还是气糊涂，没有吭声。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逃避得了，小王问：“大小姐，东家要是怪罪下来这可怎么办呀？”
姜氏也急得一头汗，之前大哥说了把她送回去就让小王驾着车回去，可蒋氏那死婆子非要面子，她怕多天不回家挨揍只能顺着她。
哪知道这畜生那么不经跑。
现在只能跟蒋氏商量一下，让她拿出点银子出来赔偿，多少补偿一点，希望大哥不计较。
姜氏走过来，口气软了软：“娘，这马车是我大哥的，这马儿是因为累死的，我们是不是得赔一点？”
如果不是她嚷嚷着要出门耍威风，这畜生也不至于累死。
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当然给姜氏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这么指责，只能婉转那么一说。
蒋氏正揉着腰，一听这话嗓门直冒火：“姜氏，你脑子秀逗了是不是，我命差点都没了，没让你大哥拿点补品来给我补补，你还想我赔钱！”
这蠢娘们，脑子是怎么想的。
一个劲地想从她兜里掏钱给娘家，典型的胳膊往外拐。
姜氏又气又怒。
死老婆子，太蛮不讲理了，不赔钱就算了，还想她大哥赔钱。
“娘，如果不是……”姜氏还想再说，蒋氏板着老脸：一副你有胆说我的意思。
姜氏嗫嚅着嘴，只能改变话风，“可我大哥这马车是新买的，就这么……”
话没说完整，就被段氏打断，“大嫂，我们才坐这么一会，这马就死了。我看别人家的马儿跑一天都不是问题，我看你大哥家的马本来就是有问题的，我们正好赶上而已，这可不关我们家的事。”
说到陈家的金钱利益，段氏也是维护得紧。
凭什么要她们赔呀，分明就是这畜生在姜家受累多天，恰巧被她们摊上才是。
蒋氏也是这个理，突然想到什么她拍了拍手：“对，我看这马儿本身就有问题，从你们来的时候我就瞅这畜生不太对劲，亏我还以为马就是这个样子，原来跟人一样受不得累的。”
“对，我刚才也发现了，这畜生从你们姜家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不然刚才也不会载我那一会差点发疯，就跟刚才一样。”段氏附和着说，说得煞有其事。
边旁的小王咂了咂嘴，没想到他们一家子倒打一耙。
中午要走之前他还强调了一遍说马儿不能太过奔波，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说马儿不对劲，还一个劲地让他快点驾车。
大小姐的婆家一个个还真是厚颜无耻。
姜氏气得快哭，摆明她们是不想认账的。
平时里这无耻劲对外人就算了，现在反倒对上她娘家了。
还没等姜氏说话，段氏又说，“再说了，两家都是亲戚，说什么赔不赔岂不是太见外了。你娘家那么富有，也不差这点银子。”
说起这些人情世故，段氏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有情有理。
“对，姜氏你就去跟你家大哥把实际情况说说，你是她妹子，他肯定不会怪你的。”蒋氏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反正叫她赔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了，都是亲家，不至于啥都斤斤计较。
段氏顺便把陈美花给叫上，“还有美花你也一起去，你舅舅那么疼你，你跟她说是非要载着你奶出来逛逛，想孝敬你奶奶，你舅舅看你这么有孝心也会理解的。”
段氏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法，陈美花咬咬唇，一脸畏怯。
要是舅娘她还有办法，可一见到舅舅，她就怕。
哪知道蒋氏走过来对她说，“美花，你有这片孝心奶奶真的很欣慰。”
这么一顶高帽子下去，陈美花想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姜氏看着蒋氏和段氏一唱一和，偏偏又拿她们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
顶多就让她大哥骂一顿。
挤了半天，刘云朵和陈春花终于看到陈家老小，当然她们找个不显眼的角落观看着，免得被发现。
听着蒋氏和段氏一个劲地推卸责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姜氏气得脸色发紫，完全插不上话。
“春花，除了你们家正常，老陈家其余两家真的好奇葩。”刘云朵边吃边看热闹，撇到那边的陈美花狼狈的模样，更是好笑。
陈春花笑得风淡云轻，“好在我家人没坐上去。”
这下威风耍不成，反倒累死人家的马。
撞了这么多烂摊子，还有的是麻烦等着她们。
商量好，段氏扶着蒋氏准备找个地方歇息，至于马儿的事情就让姜氏和陈美花去迎宾大酒楼找姜坤说清楚。
眼见几人正要走，被撞坏摊子的几个老板拦住他们，“等等，你们撞了我们摊子，弄坏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该赔呀？”
“别想一走了之。”
满地狼藉，东西损坏不少。
不等蒋氏他们开口，摊子老板开始算起账来。
“我这一摊豆腐全部成渣渣了，总共一两。”
“还有我这布匹，被弄脏好几匹，要二两。”
“我这水果摊，你们得赔我二两。”
一个个伸手要索赔，蒋氏一听这笔巨大的数目，直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娘，娘，你可别吓我们呀。”
段氏站在旁边，及时扶住了她。
死老婆子，每次晕得还真是时候。
至于这次，段氏都想当场给她拍掌叫好，反正别想他们老陈家赔钱。
“如花，三宝，快点来帮娘扶你奶奶到那边坐坐。”
姜氏一看他们要走，想跟着过去，被人拦住，“娘，段氏，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死老婆子，一到关键就装死。
这么多银子，把她卖了也不值。
段氏费力地扶着蒋氏走，回头说了句，“大嫂，马车是你大哥的，它撞坏人家的东西，就该去找你大哥赔呀。”
说得那叫一个轻轻松松，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