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气疯了，我看呐，她是真疯了。”鲁小雯单手托腮，悠悠说道：“撷金阁的珠花不便宜。她愣是挑了满满当当一整匣。
柳乐云诧异之余了然道：“天啦，那得多少银子？”
“谁说不是？！”鲁小雯鼓着腮，“你不知道，我在边上瞅着心里妒忌的要命还得装出一副半点瞧不上眼的样子。把我累的不行，晚上睡的可沉了，第二天早上给母亲请安差点晚了。”
高婉竖起食指轻戳鲁小雯脑门，笑着揶揄，“瞧你那点子出息。不就是撷金阁的珠花吗？我屋里多得是，回头你自个儿去挑。想拿多少都随你。”
鲁小雯赶忙推辞，“我不要。我说过就算了，又不是图你的东西。”高婉真心待她，她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人家，唯有加倍真心。
鲁小雯虽是庶女但是并不刁蛮也不任性。就是性子活泼了点。她口口声声妒忌这个妒忌那个，倒不如说是羡慕。
高婉知道她的脾气，点点头，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要跟我说一声。”
鲁小雯笑吟吟的应是。
“她怎么还不来？”柳乐云嘟着嘴抱怨，“她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出门做客非得拿拿架子。酒菜都摆好了，再说两句话鱼就冷了。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高婉没想到鲁小雯会在撷金阁巧遇高皎皎，更没想到高皎皎竟会不请自来。三人坐定婢女就把酒菜摆上。哪成想还差了一个高皎皎。
“再等半刻钟吧。”高婉拍拍柳乐云手背，安抚道：“她要是再不来，咱们就吃着等。”
话音刚落，小丫鬟进来回禀，“高二姑娘到府门前了。说话功夫就能到。”
三人闻听此言互相交换个眼神儿，赶紧正襟危坐。门外环佩叮当，帘子撩起，高皎皎带着得体的笑容走进来，“你们可真是好兴致，竟把席面摆在水阁。待会儿起了风，你们必得嚷嚷着冷。”
“就是喜欢这处舒爽。”高婉唇角弯弯，“坐吧。酒菜刚摆好你就来了。可见是个有福的。”
高皎皎扫了眼桌上摆盘精致的珍馐美味不由得眼热。两家都姓高，他们高家就不会如此奢华。武德卫指挥使可真是肥差呢。
落座之后，四人齐齐举杯，说了几句吉祥话干了跟蜜水没两样的果子酒才开始吃菜。因为高皎皎在场，柳乐云和鲁小雯都跟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一门心思只顾着吃偶尔点评点评菜式。高婉向来跟高皎皎没什么好聊，关心的问问高皎皎菜如何酒怎样，就在没什么说的了。
高皎皎不觉得无趣，兴致颇浓的一道道菜尝下去。张天漠与皇长孙殿下同在瑞州办差的风声静悄悄从宫里传出来。高兰得知此事，高兴的像是自己领了差事。喜滋滋的告诉高皎皎这个消息。
高皎皎不免有些心急。可是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等。皇帝昨儿刚批了祖父乞骸骨的折子。祖父心情不佳，髙府从上到下都陪着小心。眼下不是商议她终身大事的时机。
她还是不够沉稳。高皎皎兀自懊恼。这样不行呀。纵使不做张家妇，她以后也是要高嫁的。得好好磨一磨性子。
鲁小雯给柳乐云使个眼色。两人视线齐齐投向双颊绯红的高皎皎。
她是不是吃酒吃多了？
柳乐云挑眉，那也叫酒？说是蜜水换个名儿都有人信。
鲁小雯垂下眼帘，专心吃菜。不管了啦。反正高皎皎长得比她好看，就是脸红也红的漂亮。
哼！多看一眼她会要活活妒忌死。
高婉吃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悻悻放下牙着吐口浊气。
“怎么了？”高皎皎柔声问道：“是不是高指挥使不在京城为你庆贺生辰，你不开心了？”旋即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婉儿，你别使小性子。高指挥使为陛下分忧，你应该体谅才是。”
一句话说的柳乐云直皱眉。
鲁小雯心直口快，“高二，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又会说婉儿骄纵跋扈。”
高婉幼年失恃不假，却没有养歪了性子。但是仍有不利于高婉的流言散播开来。许是武德卫威名太盛，人们想当然的以为高婉通身骄娇二气。她跟柳乐云出去做客时，不止一次为高婉说话，信她们的没几个，还有不少人说她俩巴结高婉。
气死人了！
她们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鲁小雯心里有气，看向高皎皎的目光带着怨怼。
高皎皎捂住嘴巴，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向高婉道歉，“婉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那些人爱说什么说什么。”高婉昂了昂下巴，“我半点都不在意。”握住鲁小雯的手，笑容甜甜，“你们心里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就好。”
鲁小雯重重点头。从她跟高婉一次见面到现在，高婉从没有因庶女的身份而看轻她。光是这份尊重就足以证明高婉的品行。反观美名在外的高皎皎……鲁小雯在心里撇撇嘴。
除了她鲁小雯就没人能看透高皎皎的虚伪？这倒也不稀奇。从小在嫡母手里讨生活的姑娘是有几分识人之能的。
高皎皎的视线在鲁小雯和高婉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数次，扑哧一声乐了，“瞧瞧，瞧瞧。这俩人好的跟一个儿似的。倒显得我们有点多余了。”话是对柳乐云说的，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惹得柳乐云不悦。反而得到柳乐云的认同，“是啊，小雯跟婉儿投缘。”
说着，似笑非笑递给鲁小雯一记眼风。
高二越活越回去了。这点小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高皎皎低头抿了一口果子酒，再扬起脸没有半点尴尬或是不自然，仿佛方才挑拨离间的不是她。
鲁小雯和柳乐云心生警惕。
几天不见，高二练成荣辱不惊至高境界了？
她也太能玩儿赖了。高阁老府上近来事儿多，高二自然多得是机会历练。哪像她们来来去去就是嫡母跟姐妹。都是一家人，路子早就摸熟了，应对起来得心应手。想要进步快点都没条件。
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