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将电话挂断，率先打开了车门。
陆时衍用眼神示意乔姌先上车，乔姌现在整个人完全蒙了，只能本能跟着他的指示，乖乖的上了车。
陆时衍对于她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下午被她勾起的怒火也压了一点点。
只要她给他哪怕一丁点甜头，心里再多的气都会消散。
好听点说那叫“心甘情愿”，说得难听那是“犯贱。”
记者眼看着得到这样一个意外的消息，惊喜之余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绝好机会，再三权衡之下，继续开口问道，“您对于乔小姐和秦戈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陆时衍没有再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声音传来，“我像是那种有时间关心八卦的人吗?”
不知为何，众人从这话中闻到一股火药味，还有一种狂妄。
话落，他便钻入车里，嘭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车里车外彻底隔离起来。
林牧回到驾驶室，启动车。
记者也管不得其他了，迅速围上去，扯喊着，“陆总···陆总，乔小姐···乔小姐。”
他们还想要多问出点什么，就看到快速围过来的十多个保镖。
对，皆是身材高大健壮，面无表情的保镖。
他们将记者隔离在车的相对距离外。
就这样，记者们，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宾利欧陆绝尘而去。
车里。
乔姌与陆时衍并排而坐，中间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不远不近。
陆时衍从上车后便没再多说一句话，半倚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完全视她为空气。
乔姌整个人半靠在车门上，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一时竟失了神。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突然，陆时衍睁开了眼，不急不缓的睨了她一眼，淡漠开腔，“看够了吗?”
两道目光就这么直直撞到一起，乔姌被抓了个现行，脸上蓦地生出几圈红晕，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稍稍别开视线，支支吾吾开口，“对不起。”
陆时衍像是被挑起什么兴趣，缓缓的打量着她，似笑非笑道，“这声对不起，所为何事。”
乔姌的脸色凝了半晌，重新将脸转过来，不停的搅动着手指，咬着唇瓣，看得出很紧张。
陆时衍看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惴惴不安的手，乔姌寻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将手迅速别再后面。
陆时衍眸光深了深，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收回视线。
乔姌后知后觉，好像自己的反应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对着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对不起，那件事是我错怪你了。”
陆时衍也不惊讶，拨了拨手指，没有什么表情道，“你一向如此，错怪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知为何，乔姌的心就这么被刺痛了一下。
她微微握紧了双拳，指甲没入了掌心，扯了扯嘴角，声音弱得没什么底气，“对不起，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件事是我的错。”
陆时衍淡淡的嗯的一声。
前方林牧侧耳仔细准备听陆时衍的回答，没想到，竟只有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语气词。
不禁嘴角抽了抽····
乔姌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但是还是硬忍着，扯出一个笑，“除了对不起，还要谢谢你，帮了我这次。”
陆时衍盯着她的脸，几秒之后，冷冷开口，“笑得比鬼都难看。”
话落，就听到前方林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林牧一笑，乔姌竟窘迫得不敢抬起头来，讪讪的摸了摸脸。
陆时衍将目光转到前面，声音冷凝，“要是不想好好开车，就滚下去。”
林牧赶紧出声，“对不起，陆总。”
虽然他没有转过去，但一直能感受到后脑勺那道厉色得无法忽视的目光，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半晌，像是想到什么，转过来，不过这次是对乔姌说的，“对不起，乔小姐。”
将头转回去的余光之下，他发现陆时衍的脸色缓了不少。
林牧懂了，除了他自己，不能任何人说乔小姐半丁点不好。
这就是所谓的“护犊子。”
陆时衍将视线寻回那个女人身上，她半垂着脑袋，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半抿的唇。
“帮了你，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挡到了我的车，毕竟，陆氏地盘，你死得太难看，我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淡漠如水的声音在乔姌的头上响起。
她猛的抬起头，入目就是那个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明明毫无温情的话，这一刻，乔姌却双眼发胀，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将脸别开了几寸，哽咽的说，“谢谢你。”
陆时衍脸上划过几分暗芒，往右边挪了挪，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气氛就这样，莫名的冷了下来。
乔姌透过墨色的车窗，看着倒影在里面那个男人的侧脸，脑海中掠过一帧帧所有关于他的画面。
他温柔的、暴怒的、冷漠的、
想想，他对她，也不是没有过爱吧。
突然，特别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包含着太多的情绪，她如今的不安、挣扎、迷茫，包括那些时日以来的绝望，疼痛。
就这样，在这方狭小密闭的空间中，不停的发酵，最后成了一锅浆糊，心里说不出滋味。
林牧偷偷瞄了两眼后座，不禁有些头疼。
一个冷漠如斯，一个欲言又止，这样下去，到明日都没有结果。
透过后视镜，突然灵机一动，加大了油门，一个拐弯，车子便敏捷的从这边穿过，掠过紧挨着的那辆车，往前面钻去。
突如其来的转弯。
陆时衍猛的睁开眼，由于惯性，整个身体向前倾了倾，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
他伸手要过去将她捞住，已经来不及了，她离车窗太近，整个额头就这么朝车窗撞过去，嘭的一声，他的眉心骨跳得厉害。
乔姌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车窗，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一双宽厚的手臂就按住她的肩膀，顺势借力将她整个人捞了过去。
紧接着那个男人略为着急的声音便响起，“哪里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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