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初黎坐在窗边，心里默数顾清墨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那狗男人居然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陌初黎就像一颗崩了的望夫石，一张脸都写满了怨气。
“你在看什么？”
陌初黎一惊，连忙抬头，鼻尖正好擦过顾清墨的下颚。
这狗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没看什么，”陌初黎想起储物袋里的多色生香图，忍不住脸热，“就是想看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顾清墨搓了几下下颚，刚才划过的时候，感觉痒痒的。
不过，小徒弟未免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你等了我一晚上？”
“嗯。”
“趴在窗户上就是为了看我什么时候回来？”
“……嗯。”陌初黎老老实实点头，就是不敢抬头去看顾清墨。
完全没有发现顾清墨神色变了又变，然后说道：“那你也不该趴在这个窗子上。”
陌初黎一脸迷茫，什么意思？
顾清墨接着说道，“我们的房间是在东边的，而花街在西边。”
接下来不用解释，陌初黎就想明白了。
窗户方向是反的，他就算等到猴年马月也不可能看到顾清墨回来，因为她人在另一个方向。
陌初黎：……
这个是重点？
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清晨的时候回来吗？
把他这么一个孩子留在这里合适吗！
当然，陌初黎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师父为什么去了这么久，难道……真的……”
顾清墨静静看着陌初黎，不知道为什么小徒弟知道的好像有点多，难道是因为长大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干……”顾清墨想了想，这么说也不对，“我还是做了点事的。”
陌初黎：……
你闭嘴，我不想听。
现在时间还早，整个酒楼除了负责打扫的小工，就没有其他人影。
“睡吗？”顾清墨问道。
小徒弟一晚上没睡，这个时候应该很困，还是让他休息一下，再说她这一晚的发现。
顾清墨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她真是一个好师父。
只是，陌初黎这两天脑子里塞满了一些不健康的东西，听到顾清墨这说的两个字，不自觉地就想偏了。
“这……这不好吧。”陌初黎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顾清墨看着陌初黎微红地耳垂，也不强求，金丹期修士熬一晚上不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既然不想睡，那么就老规矩，先把早课做了。”
陌初黎：……
顾清墨说的早课，就是他们之前一直坚持的修行清单早晨的那一部分。
因为清单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弄完的，所以就分成了早上和晚上，又称为早课和晚课。
看着顾清墨这张多年不化的冰山脸，旖旎的心思瞬间就没了。
“好。”陌初黎应声。
早课的第一项就是扎马步，基础中的基础。
顾清墨指了房间里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让他开始扎马步。
然后，陌初黎就看着顾清墨慢悠悠的泡好了茶，在他面前坐下。
“你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顾清墨只是询问一下，然而陌初黎却有做贼心虚的成分在，连忙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嗯。”顾清墨淡淡应了一声，陌初黎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了没。
这狗男人的直觉一直都很灵敏，太心虚了。
顾清墨没有追究这些，而是把昨夜探查到的东西说出来，让陌初黎有个警醒。
昨夜之所以突然改主意进了百花楼，就是因为那个花娘。
当时那女人在她耳边说话，她发现对方正在向她施展媚术，而且还是像第五璐那样的妖修媚术。
不过，这种媚术好像对同性没什么作用。
全程下来，她就觉得那女人搔首弄姿的，一点也不诱人。
陌初黎嘴角抽了抽，这狗男人意志力居然这么坚定，美人在怀依旧不动如山，佩服。
然后，就是顾清墨把人骗进了房间，还给对方灌了不少加料的酒。
陌初黎像想了一下，像顾清墨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估计所谓的灌酒，就真的是掰开对方的嘴往里灌。
想到这么个场景，陌初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欣慰。
顾清墨往酒里加的料，是从乐青颜那里要来的，是一种可以迷惑人的丹药，可化于水中，无色无味。
服了此丹药的人，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
在那之前，乐青颜就叮嘱过，这种药只是对对方的精神会产生迷惑性，若是遇上那些意志坚定的人，这要基本就没什么用了。
幸好，顾清墨成功了，虽然中间有一点小插曲，让那个花娘差一点摆脱药性。
陌初黎看顾清墨突然停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
虽然这张脸上没有表情，但是陌初黎莫名看懂了。
那花娘最后之所以没有摆脱药性，有可能就是因为这张脸。
“然后呢？”
接下来，顾清墨才说出来重点，花娘本人确实是一只魅妖，专门吸人精血。
不只是她，这小河两岸花街，所有的娘子、倌郎都是妖。
陌初黎心头一跳，这花街的青楼大大小小十余家，每家都有不少的人，竟然全部都是妖修。
一想到昨天被拉进聊卿斋，陌初黎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幸好他机智跑得快，不然就真的要被吃干抹净，只剩一把骨头了。
“再然后呢？”陌初黎迫不及待想知道顾清墨还问了什么。
却见顾峰主一脸淡定的喝了口茶，“酒灌多了，我才问了一个问题她就睡着了。”
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没办法她只能在那里等着，等她醒了再继续问，这一等就是一整晚。
实在没有办法，顾清墨就给她为了从公冶焕那里拿来的丹药，名为忘忧丹。
只要吃下去，就能让人忘记特定的一段记忆，妖修也一样。
说起来这个顾清墨及有些后悔，这个迷惑人的丹药她当初就该多问乐青颜要两颗，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陌初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搞了半天，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也足够了。
至少，他们知道了这城中，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