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井的手指轻轻拂过女人的唇，沉默等待的样子，让女人心生欢喜。
“你太懂得分寸。”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把握的尺度太过精确。
多一分，少一寸都不对。
男人忍不住捏了捏女人的脸，“你不是经常说我不要脸？”
话是调侃的，但是女人却难得认真回答：“不要脸是真的不要脸，但你的不要脸让人沉迷。”
这也是实话，没什么好掩饰的。
欧井终于笑了出来，重新把女人拉进怀里，声音低沉磁性，“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唐乔暧怎么会不知道男人只是在试图把话题转得轻快一些，避免过度煽情。
“少爷，宵夜……”
佣人刚好端着宵夜上楼，正面撞见了从书房出来的两人，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见了不该看到的场面。
唐乔暧憋着笑，别过头看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
“放着，待会吃……”
男人沉沉说完，脚步重新起来。
唐乔暧无可奈何地笑，心脏却也忍不住砰砰直跳，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良久，放在床头柜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还好吗？”
马导今晚发了很多微信，可是女人都没有回，所以他有些担心。
唐乔暧声音嘶哑，轻轻淡淡，“没什么事……”
过来人的马导秒懂，松了口气，笑侃：“看来这个新闻倒是给你们两增添了不少乐趣…….”
唐乔暧自然知道马导不是为了大半夜打个电话来跟她打这种无关紧要的趣，懒懒道：“您深更半夜地关心我们，太闲？”
电影开拍就在眼前，身为一个统筹全场的导演，有时间跟自己讨论这个？
马导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你陪着的可是我们电影的灵魂人物，要是没了你，这个电影也就不存在了。”
唐乔暧后面已经认清了马导说倒戈就倒戈的德性，也不想浪费口舌跟他争这个，于是更直接了些：“您是不是要来打听韩星云？”
目前电影的所有事情都基本到位，临时变换的女二，是全场最不确定的存在。
连同马导。
“你对她有没有信心？”
马导不是担心自己的电影会被一个没啥演技的女二毁掉，只是觉得既然都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多了解一些情况到时更好应付各方势力，特别是白家和许绍泽。
唐乔暧听着浴室里男人洗澡传来的水声，趴在被子上，声调轻轻冉冉：“我连对我自己都没信心，怎么会对别人有信心？你第一天认识我？”
这么理直气壮又丝毫没有道理的样子把马导给哽住了。
愣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分钟，久到唐乔暧放着扩音差点睡着了，马导的声音才悠悠重新响了起来：“明天你带她一起吃个饭吧，进组前见一面稳妥一点。”
“可以。”
女人依旧闭着眼睛，手指已经伸到屏幕上准备挂掉电话……
“乔暧。”
突然，马导正经喊了一声女人的名字。
“嗯？”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欧少靠近你的心思吗？”
语落，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眸色冷淡。
怀疑吗？
或许有过。
正常来说，一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地对自己有所执念，是真的很费解的事情。
人为色亡，这句话不假，但唐乔暧知道，欧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怀疑……”
她的声线很轻，马导需要屏息凝神才能听得清楚。
“就能让我对他不动情吗？”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着自己，有多爱，或许这些都不是他们这段关系里面最主要的因素。
他们结婚，对她来说，只是因为她想要拥有他，不是因为想要他的心思。
“哎。”
马导叹了口气，但很快笑了起来：“明明还在跟我讨论论文的丫头，居然已经嫁人了。”
这种感慨让女人也乐了，声音轻盈：“舍不得我呀？”
“不，因为是欧少，所以舍得。”
……
夜彻底沉寂，男人已经洗完澡出来，也顺带把女人带进去冲洗干净后，两人相拥而眠。
唐乔暧原本很疲倦的精神，脑子里却一直回旋着马导最后的那句话迟迟不肯入睡。
因为是欧少。
抬眸就看见了男人已经沉睡的容颜。
除了英俊，找不到其他可以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样一张脸。
“新婚快乐，老公。”
轻轻的一个吻，随着微风吹过，落在了男人的眉心中间。
……
第二天唐乔暧带着韩星云去梅馆找马导。
下午三点多的梅馆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是聊什么商业机密，所以他们坐在了一楼开放空间的一个角落里，听着午后的舒缓音乐喝着威士忌。
唐乔暧很专心在听歌，马导则对眼前这个现在沐城最火热的年轻模特兴趣满满，问个不停。
韩星云虽然有个性，但因为是唐乔暧让她过来的，所以她对马导也很有耐心，几乎是没有冷场。
“韩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不知道是聊到什么话题，马导突然话题一转，直接抛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唐乔暧斜眼撇过去，似笑非笑。
马导一脸正经，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星云挑眉，下意识反应：“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莫琛在追她，她没有答应。
唐乔暧比马导更意外，反问：“莫琛不是每天都往唐园跑？不是男朋友你老让他进门干嘛？”
“……”
韩星云有点说不出话来，可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男朋友就不可以做朋友吗？”
他帮了她很多，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不让人家来找她吧？
唐乔暧放下手中的酒杯，表情认真：“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女人点头，“知道。”
“那你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
韩星云拧眉，“我现在没想要谈恋爱。”
马导默契接话，“所以不是不喜欢。”
说完，跟唐乔暧对视了一眼，嘴角都不约而同露出了诡异的笑。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们就是朋友！”
唐乔暧看着韩星云急了的样子，冷呛：“你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我们跟莫琛又不熟，不会跟他说这个……”
才怪。
女人刚才手里一直在刷手机，从马导跟韩星云搭话，她就开始听，然后说起莫琛的时候她便录下来了。
韩星云不想在中文上跟这个女人争论，于是绕开话题，“马导觉得我来演女二还可以吗？”
这话问的很平淡，但其实女人心里有点忐忑。
眼睛不是瞟了瞟身侧的唐乔暧，捏着酒杯的手都已经微微出汗。
“我觉得你适不适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为什么演她。”
韩星云仔细地琢磨着这句话的深意，一言不发。
唐乔暧抬手把一整杯威士忌喝下，伸手挥了挥，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今天你们老板不自己下来打碟了吗？”
梅馆的老板？
马导和韩星云都同时怔住，不解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知道这个没有人晓得的秘密，脸色止不住尴尬地笑：“欧太太在说什么……”
唐乔暧却保持着微笑，耐心揭穿：“你都知道我是欧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打碟的人是你们的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