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秦思瑶居然会这么大反应。
她毕竟已经失去意识很多年了，很多时候更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会哭不会闹，像是空有一副躯壳在人世间。
佟安十年没见过她如此痛苦的表情，和满脸扭的模样。
秦思瑶抱着脑袋，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类似绝望的嘶哑尖叫。
“夫人！”
佟安见她要用头撞旁边的柱子，立刻激动地把她抱在怀里，死死地扣住她伤害自己的手臂，大声愤怒地喊道：“来人！！来人！！”
唐慕瑶茫然无措地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是因为她变成这样吗，她心里泛起一阵隐秘的刺痛，
为什么？
因为她的到来刺激到了她？
还是因为她……不喜欢她？
她其实对母亲的记忆已经非常遥远了，那时候她还这么小，母亲温暖的怀抱和笑容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唐慕瑶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自己密痛的心脏。
秦思瑶的反应让她难受不已，她惊恐地想，秦思瑶是不是不希望她到这里来。
她这些年没有跟孟家一点联系，是不是她也打算就这么跟那个姓佟的过一辈子了！
“妈……”
“孟小姐！“
佟安此刻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脸上覆满寒霜，呵斥住唐慕瑶。
“请你先离开，你不能再刺激她了！“
佟安要控制住突然力气很大的秦思瑶，又要不伤害到她，非常耗费心神。
他看到远处已经有佣人和保镖跑过来，有些疲惫道：“你先走吧，下岛的路，你认识吧？“
唐慕瑶无意识地点头。
“快走，估计这边夫人的状况，马上就会被汇报给佟文隆，到时候你就走不掉了。“
“可是……“
唐慕瑶看着还在尖叫和伤害自己的女人，眼眶通红。
“你今天不是只是来看她一眼，别想着就靠你们两个人能把她从这个岛上带走，回去找司寒爵商量吧。“
秦思瑶估计是折腾累了，伏在佟安怀里，身体颤栗。
唐慕瑶后退一步，手指紧握成拳，她知道佟安说得是对的，即使她现在多想接近秦思瑶。
女人一是不认她，二是现在情况还很危机，她根本带不走她。
她狠狠咬牙，转身进了花丛，消失在了花园里。
佟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子里有暗涌滑过。
秦思瑶已经停下尖叫，但是疼到抽搐的身体还在他怀里苍白颤抖。
“夫人，没事了夫人。”
青年的声音，像是极低的大提琴音安抚着秦思瑶紧绷的神经。
秦思瑶伸出摇摇欲坠的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衬衣。
她好像在喃喃什么，佟安一边搂着她，一边低下头。
“你说什么夫人？”
他低头，她的唇就凑在他的耳边，来来回回喃喃两个字。
佟安眸色一暗，秦思瑶是在叫。
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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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慕瑶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心里烦闷根本没有好好记路。
可能她也憋着一股子委屈，没有幻想中的母亲的拥抱，没有幻想中的相认，她想起母亲仿佛排斥抗拒的模样，一颗心凉透了。
“站住，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