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明天我还要来扎针吗?”
“看情况吧,如果你觉得情况有明显好转了可以不用来,不过药一定要按时喝。”
“好,那我们就回去了。”
“你不去林场看一眼?”
我想了想,摇头:“算了,我可不想打扰她们美好的二人世界。”
宋医生将我拉到一旁,问道:“你是不是快走了?”
我点头:“眼下这边事儿基本处理完了,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以后会不会回淳安?”
“不一定,应该....应该会回来的,我什么时候想你们姐妹花了就会回来。”
“你这傻小子。”
宋医生回头望了一眼小萱。
不经意间,我看到她脖颈处有了皱纹,之前是没有的,她们姐妹的皮肤一直保养的像三十岁左右。
“那女孩儿眼里全是你,她从心底里爱着你,你对她是个什么意思?”
“我也喜欢她。”
“你是哪种喜欢?”
“就....就是正常的那种喜欢。”
“宋姐,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向对这方面看的很轻,你之前还说天下男人一个样,都不可信。”
她陷入了短暂沉默。
“有人吗?买药!”突然有个人站在小诊所门口朝里大喊道。
“有人!这就来!”
“小项子,喜欢和爱是两种东西,你现在觉得有些东西唾手可得,所以不怎么在意,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劝你一句,你现在不懂得珍惜,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好好想想我的话,以后有时间回淳安的话来看看我。”
.....
为了更好的养病,我们从船上下来住进了旅馆,治疗有用,我下午便觉得好受了些,那种又冷又热的症状明显减轻了。
“快喝,已经不烫了。”
小萱举着汤匙吹了两口,递了过来。
我张嘴喝了一口药。
望着小萱有些憔悴的脸色,我脑海中回想起了宋医生下午单独对说的那段话。
“小萱,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小萱说着话又递过来了汤匙。
不知为何,此时我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从小到大,像这样躺在床上一口口的被喂到嘴里,除了我奶奶,再没有谁这样对待过我。
她在跟着把头之前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大小姐,估计她之前也没有这样喂过别人,我们就像两个新手,在互相探索着一种不熟悉的感觉。
喂完我后,小萱帮我将枕头放下来说道:“喝完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不然还要做噩梦,等睡醒了病就好了,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听的不舒服,我了解你,那可不是你的性格,其实跟了把头这么久,我也学会了做局。”
“你会做什么局。”我问。
“恩.....我已经在做局了,但名字还没想好,等我想个合适名字在告诉你。”
“我就在隔壁,有事儿喊我。”
小萱冲我笑了笑,带上门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闭上眼脑中便会闪过各种画面,有卒坑源,毛西瓜,江照雪,那顶隐藏了漆布经秘密的漆冠,还有在熊熊火光中燃烧的不过六尸体。
突然,我想起了小阳。
小阳住的那家旅馆好像离我住的这里只有两公里左右,最近一直对付对付江家没和他联系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试着打小阳电话,打不通,我又上qq看了眼,发现他头像是灰色的,貌似好几天没上线了。
担心他出事,于是我决定去看一眼。
....
半小时候后。
招待所333房间锁着门,怎么敲都无人应答,于是我赶忙去问前台。
“你说什么!!好几天没看到人了?他退房了没有?”
“没退房吧,我看一眼。”
“别看了!快把备用钥匙给我!”
“你是他什么人?这不行啊,客人可能临时外出办事了,我刚看了,房费交到了月底,还有二十多天才到期呢。”
“我是他朋友!赶紧把钥匙给我!”
因为情绪激动,我连声咳嗽了起来。
拿到房间钥匙,我马不停蹄上了三楼,前台要么是怕人在房间里出事儿,要么是怕我偷东西,所以对方也匆忙跟了上来。
插钥匙,开门。
进屋,开灯。
房间内收拾的很干净,被子叠了方块儿,做饭用的家伙什摆放的整整齐齐,连小桌子都擦的光亮,像是好几天不曾住人了。
看到猫笼子也不见了,我顿时心下一沉。
再次环视整个屋子,突然,我眼角余光瞥到,在小饭桌上方的墙缝中夹着一根“女式细烟”。
我转头道:“没啥事儿,你先出去吧。”
赶走了女招待,我将细烟取了下来。
这种墙缝插烟是一种暗号。
过去江湖人说“旱烟杆”,那就是代表“要紧事”,小阳这是用香烟代替了旱烟杆。
烟嘴朝内,指向了床铺,意思是“烟嘴冲床,床下藏粮。”
我找了,床下什么都没有,但叠好的被子吸引了我目光。
眼前的被子叠成了三层,这叫“三叠被”,代表藏了东西的意思。
铺开被子,来回摸索了一遍,确认位置再用刀划开,我找到了一封叠起来的信,一封很长的信。
这些江湖暗语暗号都是我之前教给小阳的,包括怎么用特殊文字表示钱数。
以下为信中内容。
“峰哥,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会同意,我怕小萱姐生我气,我怕小萱姐打我,请帮我跟小萱姐说声对不起,我将小黑带走了,鬼先生说小黑真正的主人是我。”
“我跟鬼先生走了,他说我不属于你们这行,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教给我真正的惊门本事,舅舅留给我的钱都花掉了,但收钱的人没有办到答应我的事儿,还有三个凶手好好活着,鬼先生说等我学会本事就可以报仇。”
“峰哥,我这玉面判官的北派外号还没用就要夭折了,你教的我都记下了,你是我师傅,现在是,将来也是,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这张纸好像写不下,我还怕你嫌我啰里啰嗦,所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相信.....等到某一天我们还会在见的。”
“峰哥,我走前帮你做了一件事,这件事连我们把头也不知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当时虽没有告诉我实情,但从你把张梦姐母女接过来,我就猜到了背后的事儿,所以我暗地里调查了张梦姐老爸的死因,峰哥,你不用内疚,换成是我也会那样做,我们这类人一旦心慈手软,最后害的只能是自己。”
“张梦姐对我很好,我不是个男人了,她没有嘲笑我,更没有看不起我,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她将来一旦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暗地里捅峰哥你一刀,我有强烈的预感峰哥,到那时,那刀会要了你的命。”
信读到这里,正面写完了,背面还有写。
我赶忙翻过来看,这时,我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所以峰哥,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张梦姐带她妈去杭州医院了吗?其实她们哪里都没去,她们一直都在我身边,枕头里藏了把钥匙,是楼上412房间的。”
“照顾好自己,要保重啊峰哥,我们江湖再见。”
—惊门刘俊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