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音一落，承欢便从旁边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些天，他按照与袁玉灵的约定，到宫外走了一圈，收集了不少信息。刚一回来，就被太后叫了过来。
太后冷着脸，漫不经心道：“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倒是说说看，哀家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更合适呢？”
承欢到了太后的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慧嫔娘娘那边，太后倒是不用操多少心思，反倒是良妃娘娘这边，太后怕是得小心点了。”
太后不解，冷冷地看向他，道：“哀家的亲侄女，伺候哀家多年了，哀家可是很了解她的。你这么说，可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承欢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道：“太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既然不愿意相信小人的话，那为何还要如此呢？小人这些年在民间混日子，虽说没学多少真本事，但看人还是蛮准的。”
“良妃娘娘本也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从来都是被别人伺候，到了宫里却要来干伺候人的活，您觉得，单单只是因为您是她的亲姑母，就能让她做这样的事情吗？”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并没有说什么。
承欢道：“您不看好良妃娘娘，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良妃娘娘虽然心里委屈，但总觉得，您是亲姑姑，就算看不上她，也肯定会看在你们母族的份上，帮扶她一把。”
“所以这些年，良妃娘娘纵使有百般的委屈千般的憋闷，也都还愿意低声下气地好好伺候您。可如今，您在外人面前一再保证，不会让良妃娘娘坐上王后的宝座。”
“良妃娘娘怕是彻底万念俱灰了。只不过，这后面她会做出什么，小人暂时看不出来。还请太后谅解。”
太后是真没想到，承欢居然能想到这么深刻的地步。
原本她觉得，自己是太后，又是良妃的姑母，从亲情角度来说，两人要比别的嫔妃亲厚很多。从利益角度来说，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良妃怎么都得死心塌地的伺候她，且不能有任何别的心思。
至于王后之位，那必须得让能为她带来巨大好处，且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来坐的。
良妃不是个聪明人，就算勉强坐上后位，也没办法将利益事先最大化。坐在妃位，靠着她这个太后的照拂享受着妃位的荣华富贵，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在太后看来，良妃不但不应该觊觎后位，反倒还应该为能这么安安稳稳地坐在妃位上而对自己这个姑母感激涕零。
可现在承欢的话，却让太后的心里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不踏实感。
她太后望向承欢，嘴角微微一扬，道：“哀家暂且算你说的没错吧。那凭你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你觉得，良妃下一步怎么做，才更合适呢？”
承欢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聪明人总是会做正确的选择，做正确的事情，所以只要看准最好的结果，按照逻辑，就能知道聪明人会怎么做。可不聪明人，往往做出的选择会千奇百怪，且还会完美地避开最优选项。
他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个，小人还真不好说呢。小人以前伺候的女人，哪能跟良妃娘娘这样知书达理的千金大小姐相提并论呢。”
太后见他如此，便没也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沉默着思索了片刻后，突然换上一副意味深长地笑容，道：“她要只是心里不痛快，那过上两天自然就消散了。可如果她要是变了心，那不管她是谁，哀家都不可能再用她了。你愿意去帮哀家试探一下她的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