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打了个哈欠，看着茶泫化成粉末。
祂手腕微转，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出现在祂的两指之间。
“你呢，看了那么久，想说什么？”
他随手把玫瑰花扔到一边，雁翎恢复了人身，向少年跪下。
“主，我信奉于您，如果不是您，我也无法活到现在。但那个女孩子，确实让我信服。”
它在她的头上，看着她一次次的自断双臂，一次次的重新握起武器，它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像她这么大，但它做不到和清久一样，就连勇气都没有。
“你想为她做点什么？”少年像是躺乏了，换了个姿势坐着。
雁翎低低的低下头，“茶泫……有四个队友失去了身体，但是灵魂还在飘荡，所以我想用我的生命，换取他们四个的身体，也算是为清久做了一件事吧。”
少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手心出现了四支白色的玫瑰花，“她又没为你做什么，也杀不了你，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呢？”
雁翎笑了一声，声音带着酸涩。
“我的主……我已经不人不鬼太久了，我想再去感受一下人世间的美好，求您了，这点愿望您可以答应么？”
四支玫瑰花一一摆在她的眼前，还有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鼻尖，可她闻到的不是醉人的芳香，而是死亡的味道。
“那你自己动手吧，省得脏了我的手。”
雁翎眼眸微动，嗯了一声。
她的指甲锋利，直接戳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这是她自愿的，这样她才算得上个人啊，最后她的血液浸染了玫瑰，整个人成了一具干尸。
少年微微睁开眼睛，四支染了血的玫瑰花孤零零的躺在那，祂指尖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玫瑰花变成了四个人，赫然就是茶泫的四个队友。
“去吧，魂灵归位。”
……
十几年之后，他们都老掉了牙，看着自己的孩子也长大娶妻生子，清久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了遗憾。
自从她和茶泫结婚之后，005就和破空进空间升级了，到他们快老死了才出来。
005盯着头发花白还有皱纹的清久看了很久，最后它打开自己的小系统才相信这个老奶奶真的是自己的宿主姐姐！
005也变了很多，原先豆芽一样的小胳膊小腿现在已经长大了，它整个就和布娃娃一样大，只不过是个电视机一样的形象。
“宿主姐姐，我们下个任务来啦，现在我已经升级的特别厉害了，保证不会有被世界干扰然后被屏蔽这种现象存在了！”
清久嗯了一声，懒散的躺在摇摇椅上。
茶泫微微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005的身上，“你这个东西……怎么还在啊？这到底是个什么？”
清久愣了下，005整个都被吓傻了。
因为它至今记得，在第一个世界里忽然和小反派对视上的那一秒，简直不要太可怕。
“你能看见它啊？”清久自己都忘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叶孟秋黑化之后能看见005，但没想到现在也可以。
“嗨……！”005向茶泫挥了挥手，然后飞向了清久的脑袋上，“宿主姐姐，我们去下个世界吧，现在小反派听不见我说话的，因为我升级了，厉不厉害！”
清久笑了一声，“嗯，厉害。”
那她又得自杀一次么？还以为这次能坚持坚持老死呢。
“人家计算了一下，宿主姐姐现在的能量点有523个，再加上钱多多buff加的一些，能有550个，这样姐姐很快就能回家啦。”
清久眯了眯眼，回家？
啊……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她现在都有点淡忘那个家有什么好留念的地方了。
大概回去也只能看看那个，一直陪着她的闺蜜了，那个可可爱爱却又非常厉害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
茶泫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牵起了清久的手，虽然他年纪大了，但是年龄并没有给他的身体带来什么。
“久久，我很满足了。”
“我们约定了生生世世，所以下辈子也一定能再见的。”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公平，为什么你带着记忆，而我却只有那一辈子的，我会忘记你，但你不会……”
“所以久久，你一定要找到我，然后对我说爱我。”
“不论我们下辈子出生在什么世界，爱你这件事是被刻在我的灵魂里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爱你这种感觉。”
清久轻轻的笑了一声，“要是我找到你，你还不认识我，然后你就把我赶走怎么办？我岂不是太委屈了？”
“那你就打我一顿，打到我不再赶你走。”
茶泫坐直了身子，眼神凝重。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下辈子再见吧。不过……在临走前，我们再拍一次照片可以吗？”
清久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让005给我们拍吧，这样以后还能看。”
两个人站起来，005听话的找了个高角度准备拍照。
清久双手忽然闪着绿色的光芒，她最后的生命力涌入了茶泫与她的身体中，一瞬年轻说的就是这样。
“咔嚓——”
照片中的少年和少女笑的一脸开心，两个人十指相扣，无名指的戒指还在闪闪发光，就这么永远的保留在了005的系统中。
生命力在他们拍完照之后迅速消散，清久重新躺回摇摇椅上，虽然茶泫重塑了时间，但神有句话说的没错。
她快死了。
因为生命力快要耗尽了。
每个治疗系异能者都活不久，所以她留着最后一点生命力，到离开的时候再用。
“咔嚓——”005又拍了一张年老的照片。
“小狗崽崽，下辈子见啦。”她微微动唇，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发出去。
茶泫沉默的看着清久，然后把她抱起，手中十几根藤蔓伸出，他打造了一个独一无二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栖息地。
“等等我啊。”
他轻轻的吻了一下清久的额头，最后化成了粉末，再一次消散于世间。
那个神明说的也没错，结局不会变的，不论他再一次活着或者死去。他的身体会化成世间的风，作为与神明交换的代价。
血液成河，发丝为木。
但他的灵魂永远都会偏向一个人，那就是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