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第一次红了眼
这女人每每找上她都没有什么好事。
不是作妖就是在作妖的路上。
“民女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十几年前，可能在你还很小的时候，云肃宠信东厂，那个时候阉党作乱，君不君臣不臣。”
皇后自顾自地讲。
欢颜没有停下脚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被她影响心情的话得不偿失。
奈何皇后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脚步微顿。
“没有谁从出生就是强者的，你最喜欢的太子殿下也不是。”皇后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你现在看到，高高在上，你一心景仰的男人，曾经也被人踩在脚下，想到这些的话，你是什么感觉？”
欢颜发觉她所不了解的，关于云璟过去的许多事，这个女人似乎很清楚。
她几乎永远也不可能从云璟的嘴里听到他过去的事情，所以，动了一丝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但是想了一想，从别人那里听说，不如有一天云璟自己将一切告诉他，若他一生都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要知道好了。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居然如此喜欢在背后阴阳人长短，竟不如市井女子，您这样，陛下她知道吗？”
皇后有些诧异，“这些他从不告诉你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欢颜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只要知道殿下他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不管她心里实际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反正说她最不爱听的便是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人接近？”
“你知道他剿灭东厂那些人后，为什么还要凌虐他们？”
“你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他年幼时，是如何在东厂那些疯子阉货的手下活过来的？”
她的声音很缓慢，可是一字一字都刺激着欢颜的神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请您闭嘴，否则，休要怪我无礼。”欢颜的脸色从未有这样难看过。
她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得跳着，然后脑中有根弦抽丝一般地疼痛。
皇后的这种说法，让她有一个难以接受的猜测。
荒唐又离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后看着她，轻轻一笑，“你心里难道没有猜到吗？”
欢颜僵硬地转头看她，皇后笑道，“云璟生得形貌昳丽，从小如是，从很小的时候，便是那样，你以为，就只有你喜欢吗？”
“一个无人庇佑的人，不管是少男还是少女，极佳的容颜，就只会带来灾祸而已。”
欢颜听言，瞳孔微缩。
“闭嘴。”
她听着这些话，气的浑身发抖冷冷地抬眼，“你闭嘴。”
皇后怎么可能会放过她，“怎么，是不是不敢听下去了？你啊，当做宝贝的人……过去……”
皇后话还未说完，突然僵住，只因为前方不知何时有阴影笼罩，巨大的压力几乎压弯她的脊梁，她僵着，只有唇动了动。
她从未感受到如此可怕的威压。
“你说，过去如何？”
云璟不知道何时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皇后只感觉喉咙一紧。
云璟已经一首掐住了她的脖颈，皇后的神情变得惊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她身边的丫鬟巧云惊恐地道，“您，太子殿下，您怎么敢这么对皇后娘娘！”
“来人……快来人！”
只是不管她怎么喊都根本就没人理会。
一旁路过的宫女和太监都下意识地低下头。
开玩笑，在这个宫里，谁敢阻拦盛怒之下的太子殿下。
旁人只觉得他可能是怒了，只是欢颜看着他发红发狠的眼角，手指微僵，看着他脸色惨白的脸，心底微微发凉。
她冷凝的目光看向皇后，她也觉得这个女人该死，她真的太该死了！
让云璟杀了她罢了，这样她就没有机会再在她的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皇后以为自己就要死时，有道人影掠过，一个身穿守卫装扮的人闪到了皇后的身侧。
手握匕首毫无犹豫地朝云璟刺去。
并且在云璟松手的时候，将皇后拉到了身后。
他带着皇后便要走，欢颜第一个反应是追上去，只是身后云璟的反应却不太对劲。
他的眸光不断变化，忽明忽暗，脸色难看，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云璟一直在欢颜面前装作无恙，但其实这具身体早早便已经是强弩之末。
加之最近情绪不稳定，和方才情绪的大起大落。
欢颜看着他，看他的唇边溢出鲜血，她的心一颤，眼眶立马就酸了，但是这还没完，他张口，吐了许多黑色的血。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偏偏把自己整个人都弄脏了。
“云璟！”
她伸手想扶住他，云璟却缓缓推开。
“别过来，会弄脏你。”
他抬袖，擦了擦嘴角，“别怕，本宫无事，风奕……先送小姐回去。”
风奕眼中满是怆然，欢颜摇摇头，几步上前抱住他，她看着他，眼中满含泪意，“我不回去，云璟，你到底怎么了，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欢颜顿了顿，想起了一件事，血，心头血……
欢颜感觉到肩头一重，云璟靠在了她的颈窝，欢颜从未感觉他这样虚弱过。
“小欢颜，本想尽快成亲，越快越好，只是本宫似乎不太能等到那一日了。”
欢颜的唇颤了颤，“你在说什么啊？”
云璟只觉得疲惫，疲累，半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是真的，想就这样靠在小欢颜的肩上歇下了。
欢颜听见了他停在她耳边的话。
他近乎自暴自弃地道，“如果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恨意和自己都没来得及发现的胆怯。
她知到这些事情以后，会怎么想呢？
云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欢颜浑身都僵硬了，欢颜看了一眼四处看过来的目光，她扶住云璟，对一旁的风奕道，“走，去东宫。”
风奕颔首，欢颜看见他的眼眶都红了。
这是云璟的心腹，他手下中最像他本人的风奕，第一次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