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你，可知罪？
吴才手臂发软，勉强撑起身子，撸了撸额头冒出的冷汗，笑道，“自然是让不知分寸闯进来的下人们退下。”他转而看向他们身后神色紧张的灰衣护卫，怒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少爷，是他们……”灰衣护卫脸色一白，下意识低声道。
“他们？他们怎么了？这位少爷想要进来，你们就该立马开门，好生请他进来！别说废话了，给我滚出去，一群不知分寸的东西！”吴才皱着眉，叱道。
“是……”
苏惜言没空搭理吴才在一旁的表演，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慕夜澜身上，而他的一双美眸亦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慕夜澜看着眼前的“自己”，嘴角噙笑，目光柔和，带着三分好奇看着“他”。
他的身躯，自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躯体内的人是楚黛，还是别的人？
他望着苏惜言的目光越发冰冷。
“你是谁？”慕夜澜坐直了身子，白皙的手指握住了桌上的暗青色竹筷，指腹细细摩擦着，“来这里做什么？”
还带着他的锦衣卫，和小辉子一同来了。
苏惜言看着他笑，没说话，迈步向着他走进。
吴才瞅着他的脸色，自若地笑着开口，“是啊，不知您是京城哪家俊秀，今晚有缘能在此相见。”
“滚出去。”
男女声，异口同声，皆是清冷高傲，满是上位者的气息。
“什么？”吴才微愕然。
“这里不是你能说话的地方，闭上嘴，滚出去。”李笙轻轻哼了一声，几步走到他身前，拎着他的衣领，扯着他站了起来。
吴才心里气恼，表面还欲开口说话，却见视线里一晃而过的皇家锦衣卫的牙牌，椭圆状的，两侧双龙吻珠的暗黄色腰牌。
光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字样，已经让他确实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李笙拖着他，俯身低语，“今晚之事若是外传，项上头颅便是阎王也保不住。”
苏惜言看也未看吴才一眼，修长的身形站到了慕夜澜面前。
他俯视着她。
女人美艳的面容上落上了一半暗影。
慕夜澜不悦地垂眸，双腿落地，赤脚站起了身子。
他的眼前是素青色雅致的衣料，鼻尖可以闻到上面散发着的熏香味道，他的御书房里特有的熏香味。
可是，他现在的身躯个头还是比他自己要低大半个头。
她亦或是他，依旧俯视着他。
“离……我远一点！”慕夜澜咬牙道。
声音出口，又是让他嫌恶的娇媚女人音。
苏惜言轻声笑了起来，嗓音清朗，带着一丝闷沉，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好听，让走至门口的李笙忍不住脚步一顿。
“楚姑娘，民间常说，女人都爱口是心非，说着不要便是要，说着讨厌便是喜欢。姑娘让我离你远一些，那是在暗示我靠的更近一些吗？”
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在慕夜澜的额头，可以看到她毫不掩饰蹙起的眉头。
这个人竟敢拿他的身体逛青楼，还像个纨绔子弟似的调戏女人！
眸色暗了下来。
慕夜澜一个侧步，踮起脚尖，手里的竹筷抵在了苏惜言的脖颈，他狠狠道，“你到底是谁？别在朕的面前继续装模作样！”
竹筷顶端刺在脖颈，一瞬有些冰冷，苏惜言僵住身子，心想年轻的皇帝果真是急性子，这会儿功夫就藏不住了。
她正欲坦白，脑子却猛然传来一阵刺痛，缓过神来时只听到自己在说话，“在下怎么舍得在女人面前装呢，楚美人，你亲一个，我就告诉你。”
苏惜言，“……”
不用想，也知道是达芬奇在暗中使手段。
第一次有系统敢随意越权，刺激她的神经，趁着短短空白期，掌控宿体的身躯开口说话。
“主人，你说他会不会亲你呢。”美人在前，达芬奇显然内部代码都错乱了，还好意思柔声笑道。
胆子真的是大，难怪其他前辈会给他一星！
瞥见慕夜澜寒若冰霜的脸，苏惜言内心暗暗骂了达芬奇好几句，才僵着脸尴尬笑了笑，“刚才的话，无心之言，当我没说。”
“闭嘴！”慕夜澜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在了她的脸上，他娇声道，“不想死的话，给朕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歪门邪道，才会害朕到了女人的体内！”
楚黛的声线极柔，喜欢的会说温柔细腻，不喜欢的可能会觉得有些嗲。
即便是带着怒气的语气，都让人觉得是小女人在耍小性子一般。
啪！
“大胆！”
慕夜澜的手臂被男人的手用力捏住，一瞬之间硬生生卸了肘，接着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前。
“咳咳——”慕夜澜咳嗽着，整个人被突然的大力扯离自己的身体一侧，甩到了地上。
匕首出鞘，寒光现，李笙单手拎着慕夜澜的衣衫，满脸怒火。
“李笙，住手！”苏惜言焦急喝道。
闻声，收敛脸上的怒气，李笙着急站起身子，冲到他面前，瞥着他脖颈的那一片红点，眼眸里满是痛苦，“陛下，您没事吧！”
他抬臂，又颤抖着放下。
苏惜言道，“我没事，你别激动。”
一旁地上，慕夜澜美艳的脸上彻底黑了，他面无表情地扶住脱臼的胳膊，站起身子，哑着嗓子道，“李笙，你好大的胆子！”
“你没事吧。”苏惜言忙走到慕夜澜身前。
慕夜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推开了她，他看向李笙，冷冷道，“忠心耿耿，誓死不渝，愿为吾马下卒，手中刀。李笙，你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了吗？”
赤着脚，走到微怔的李笙面前，他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眸子，“你，可知罪？”
“臣……”李笙讷讷看着他。
眼前这个人，女人的外表，可是那眼神和神态像极了他一直伴随左右的君王。
可是他的王，不正站在他的不远处吗？
李笙退后了一步，目光在两人间流转，触及苏惜言俊美的脸，眼神逐渐坚定，“卑鄙的女人，虽不知你从何得知陛下的身份，甚至想耍弄伎俩乱我心神。欺君犯上，谎话漫天，罪不可恕！”
是的，他的陛下怎么也不会变成一个女人！
“陛下，您意欲如何处置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