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蔡昭姬从马车之中悠悠走出的时候，在场几乎没有人不感到惊讶。
想想也能明白，若是此前，话从庞羲的嘴里说出来还有些不可信的话，现在正主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不过，大家之所以惊讶，还有部分原因是关于庞羲这过于恭敬的态度。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庞羲对别人那么尊重…他可是巴西郡的土皇帝，说白了，整个益州除了刘璋以外，没有人能让庞羲低声下气，然而现在那个人出现了，关键对方还是个女人……
“蔡姑娘，正巧大家都到齐了，不如咱们就当场将货物分配一下，也省得之后再挨家挨户的找人了。”
“妾身正有此意。”
蔡昭姬来到庞羲的跟前，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庞羲恭敬无比的后退了半步，心里的惊讶只增无减。
庞羲这是把c位都让给了蔡昭姬啊，这面子可不是说说而已。
——
不过等到蔡昭姬解释起来，大家才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庞羲会有如此尊敬蔡昭姬。
首先蔡昭姬跟大家讲起的是关于她们跟庞羲达成的合作——在接下来的五年之内，即将代表蔡昭姬所在的商队，代理管控益州地区香水的销售事宜。
一听到是关于香水的合作，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果不其然，能让庞羲都为此低声下气，这香水就像昨日茶会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惊人。
在这一点上，只要脑袋还算清醒的商人，都能判断出香水所蕴含的潜力。
“恭喜庞大人，能与蔡姑娘达成合作…也祝庞大人今后能够凭借香水，赚的盆满钵满！”
有人立刻出言恭喜庞羲，但也有人因此感到了些许疑惑。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如果是庞羲跟蔡昭姬达成了合作关系的话，那刚才庞羲提到的分发货物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今天还有他们的份儿？
只能说，现在在场的那些商人们，他们的观念都还停留在合作就是两家分羹，顶多加上第三方的方式，毕竟大家经商都是为自己赚钱，谁愿意把自己赚钱的机会分享给别人呢？
所以很快就有人发问：
“如果咱还是有点不明白，庞大人，既然您跟蔡小姐达成了合作，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还有关于刚才说到的代理人…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到有人发出疑问，庞羲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大有一种“你们这些乡巴佬，终于不懂了吧”的感觉。
“哼哼，那就是今天我为什么要将你们留下的原因了。”
“你们要记住一句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庞羲一人赚钱，自然可以将家族发展的越来越好，但仅有我一家发展的好，这之于整个阆中，乃至于巴西郡都没有任何更多的好处。”
“只有让你们都参与进来，都参与到香水的销售之中，我们的市场才有可能变得更加活跃，才有可能激发起大家竞争的动力——而竞争才是真正促进发展的关键。”
说完这些话，庞羲悄悄往旁边瞥了一眼…
事实上，庞羲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这些都是庞羲昨天听蔡昭姬解释之后，死记硬背下来的原话——他本人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蔡昭姬当时说的那样自信，那样平静，就算他不明白他也知道这种时候相信更聪明的人绝对没有问题。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于庞羲刚才的话，有些平日里脑子就不太灵光的家伙，这会儿已经表情呆滞，大脑完全过载了。
“呵呵，庞大人说的极是，不过这些话听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理解，简单点说，今天叫大家前来，为的就是将这些香水分发给大家——不仅如此就连如何制作香水，我们也会一一教给大家。”
“什…什么？”
有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可看到蔡昭姬那认真的眼神时，大家终于意识到，蔡昭姬根本没有在开玩笑…
“蔡…蔡姑娘，您是说香水的制作方式？这…这不就是说，您要把香水的配方…”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真的免费将这些东西公开给大家了，事实上只要大家同意我接下来提出的条件，并且在这张字契上画押，不管是香水的原料，还是商水的销售权都会公开给诸位。”
“而至于条件嘛…”
蔡昭姬微笑着解释，将昨日告诉庞羲的名为专利的概念也一并解释给了在场众人。
总之大家慢慢明白了这所谓的公开配方的好事，实际上背后却套着重重枷锁。
但正当有人打算退出，不想掺和进这样的事情时，蔡昭姬便提到了关于香水成本及利润的方面——
这下好了，再也没有人质疑蔡昭姬为这些事情定下的种种规矩了。
想赚这个钱，就要完全的遵守契约…而只要你遵守契约，能够赚到多少钱，就全凭你个人的本事。
果不其然，所有事情解释完毕之后，大家立刻爆发出同样的声音。
“我加入！”
“我…我也加入！”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众人请求加入合作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用多说，蔡昭姬所提出的合作方式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庞羲相当满意大家的反应，于是搓着手凑到蔡昭姬的跟前，对蔡昭姬说的：
“蔡姑娘真是高啊，能与您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实乃我庞羲之幸。”
“呵呵，庞大人谬赞了，这些无非也是我家先生的主意，妾身不过是个中间人…要谢就谢我家先生吧。”
“啊对对对，还有你家先生，不知今后有没有机会跟那位先生见面，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庞羲所想的可不仅仅是赚钱的事情了。
自从刘璋本性暴露以来，庞羲就一直在为自己家族找出路，眼看着益州就要垮了…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都对益州虎视眈眈。
刘备那边他经过尝试，发现刘备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多么靠谱。
而曹操呢？
说真的，早听闻曹操大名，可庞羲却迟迟没有跟曹操尝试联络…原因其实很简单。
曹操对于士族的针对，使得庞羲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投入到曹操那边的阵营——保不齐哪一天曹操来个卸磨杀驴，说不定自己的下场还不如留在益州来得痛快。
所以百般纠结之下，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选。
对方的头脑，实乃庞羲平生仅见，而对方财力的雄厚，更是让庞羲都感到有些畏惧。
可现在自己已经跟对方形成了合作的关系，虽然不是跟本人直接对话，但好歹是已经有了路子可走，庞羲自然不免产生了或许可以寄于这位不知姓名先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