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孙丽芳接到柳青的电话。
先是简单概述金子多抚养权的事情，完了急匆匆的就要挂断电话。
“我没空跟你讲了。”柳青站在书房门口，扯出了一个僵笑，“我家里人都来了，是家事。”
“下次有空，我在跟你说。”
言毕，柳青挂断电话。
看了眼书房里面，拍了拍胸口。
恐怖，真的好恐怖。
柳蔻让人找到那根高尔夫球杆，放在手里，慢慢摩挲着。
“你就是用这个打了子多么？”
柳蔻的声音轻飘飘的，“打了几下？”
“一下，就一下。”金父走过去，按了按柳蔻的肩。
“我保证，没用力。”
“不信你看监控，他的腿好着呢。”
还拿了几百块走，以他那个智商——
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
男人想证明自己没用力，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大舅哥。
扬手就要挥拳，旁边的岳母给拦住了。
岳母挡在柳白杨的面前，按着他的手臂，转过头叫丈夫，“你快搭把手啊。”
“就这么死看着？”
“让他耍二劲头？”
柳白杨的衣服都被母亲扯变了形，手臂也被拧的生疼，一只手指着金父，大吼道：“不疼是不是？”
“来来来，你让我打一棍。”
“我保证打完你还能走。”
说着，不顾被拧的通红的胳膊，双手按着母亲就把她往旁边推——
“妈，你让开！”
“天下就没有这样的，柳蔻活着，他就敢这么打了。”
“以后要是走了，那还得了啊？”
柳白杨的手臂上都是指甲印，刚推完母亲，她就又拦了上来——
“别冲动，别冲动。”
“你看这小孩不是也咬大人了吗？”
柳母一来就看到女婿胳膊上青肿的一大块。
没消毒，昨天的牙印咬在手臂上。
现在都黑了一大圈。
看起来怪吓人的。
柳母是个文化人，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个出来说话的。
风向全都偏一边，那还怎么解决问题？
想着，柳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门口的站岗的柳青。
再看着书房里煽风点火的丈夫跟儿女。
要是任由他们闹事，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柳青在门外合上了门——
面对前来询问的警卫员都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
“没事，你们首长好着呢。”
“我爸妈要跟女婿聊聊天，你们散了吧。”
“有事，我再叫你。”
闻言，警卫员一一散了去。
柳指导的话还是可以信的。
再者，他们还是亲戚。
能出什么事？
柳青镇守大门，过了几分钟没听到动静。
就又悄悄移开一条缝看进去——
姐夫已经在岳母的安慰鼓励下连连点头。
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然后，紧接着，柳青就听到了里面朗读的声音——
“本人自愿将名下房产转到金子多名下，以思己过，避免再犯。”
“每月支付工资的三分之一，用以支付抚养费，直到成年。”
“.....这样，岳母你放心了吗？”
金父感谢这个帮自己说话的岳母，站在她的身后，听她在前面为自己说话——
“谁家大人不打孩子啊？”
“教育孩子很正常的嘛，现在人家老金也认识到了错误。”
“这不是为了表明爱儿子，才把房子转到子多名下吗？”
“这还不够吗？”柳母义正言辞的点了点柳白杨道：“有什么不满意你跟我说！”
哇，真的。
柳青缩在门缝看戏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骚操作。
这是什么操作？
哈哈哈哈，现在姐夫不仅净身出户，一分未得。
还要把自己名下的房产过户到金子多的名下，然后按首长的薪资待遇，每个月转三分之一的工资到金子多账户上。
没有监护权，还要交抚养费。
打了欠条，就跑不掉了。
重点是金父，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妈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柳青不知道这是来之前他们商量好的局，还是来之后，他们的即兴表演。
因为太真了。
哥哥柳白杨气得脸都红了。
坐在地上大喘气。
眼睛恨恨盯着姐夫，就像一头炸毛的公鸡。
随时随地准备起身，再战一场。
媲美奥斯卡的演技，柳青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不然就笑出声了。
“气人，真是太气人了。”柳青见打不起来，就开门冲了进去。
僵着一张脸道：“走吧。”
“去哪里？”金父还没明白。
“去公证。”柳青低低道：“我们子多现在心里肯定受伤了。”
“你看他都不回家。”
“走吧，等公证完了，把协议拿给他看。”
“还有什么比真金白银，更能表现你对他的爱呢？”
柳青不遗余力的给他洗脑——
“你都四十多了，以后就他一个儿子。”
“小孩子生气也只是一时的，等消气就好了。”
在柳青情真意切的“父子情”气氛组烘托下，金父被她说服了。
其实这么想也是。
自己怎么不好，也是金子多的爹吧？
他再不喜欢自己，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
怎么说，之前他们父子感情还是很好的。
叫了律师上门公证，金父就站在一边，看着被家人包围的柳蔻。
明明也不远。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
却给他很远很陌生的感觉。
所爱隔山海，他的心还是在柳蔻身上的。
只是男人的身心是可以分离的。
“你看，我把所有钱都给咱们儿子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趁着律师来的空档，金父坐到了柳蔻旁边。
“我是爱你的，你呢？”
闻言，柳蔻只是疲惫的扯出了一抹笑。
然后点点头。
是啊，我也爱。
但就是没那么深罢了。
在现实的生活中，热烈而无惧的爱着，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柳蔻不知道。
她只知道，做女人的，要始终——
比男人少爱三分。
如果他爱九分，你就给点热情，爱六分。
要是他只是为了适合，爱你七分呢？
你就配合，爱个四分。
总而言之，她要让男人多爱自己一点。
因为只有这样，男人才会心软——
金父并不傻，今天签下的协议有逼迫算计他的成分。
但出于爱。
他还是答应了。
所以说——
他们都爱对方。
但都不真诚。
一个掺杂着点算计，一个舍不下自己的性福。
大家都是普通人，也都是自私的人。
谁也没好过谁。
思量再三，柳蔻轻轻抬头，看向丈夫，“你也辛苦了。”
顿了顿，又补了句——
“我还有一个请求。”
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的活着，柳蔻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现实。
所以，她为儿子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