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的身份被识破了。”
王秉轩走到苏凡身边，对鬼将说道：“鬼将，五方大帝派你来是诛杀我们，还是抓我们回去？”
“哼，你休想套我的话，”
鬼将冷哼道：“我只能告诉你，五方鬼帝最恨别人骗他，所以你们识相的话就自己去自首，免得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王秉轩凑近苏凡，小声说道：“听他的话，五方鬼帝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只是认出了我们是伪装而已。”
苏凡微微点头道：“这就还好，至少不是因为薪魂大帝的通缉，要不恐怕全城所有的阴差都会出洞来抓我们了……”
如果追捕的阴差太多，那再想混入鬼城坐传送阵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除非硬闯。
硬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二人身份已经败露，五方鬼界大可向幽冥鬼界通风报信，到那时候，恐怕还没从传送阵走出来，对方就已经埋好了伏兵。
虽说现在苏凡有了鬼气，已经恢复了实力，但把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毕竟他没去过幽冥鬼界，万一那里有什么克制自己的东西，那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总而言之，能潜行是最好的，处在一个敌明我暗的环境之下，容错率就会高很多。
“趁下一波阴兵到来之前，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苏凡对王秉轩低声道：“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们再改换下面貌，应该还能蒙混过去……”
事不宜迟，二人打定主意之后，立即就抛下一众哀嚎的阴差疾步离去，王秉轩还顺便扛起刚刚丢到地上的冉念桃。
这一路上，冉念桃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倒是省了苏凡不少功夫。
先前抓冉念桃来下界的缘故，是为了凑够一千个鬼魂，让王秉轩交给薪魂大帝的。
但现在薪魂大帝不要了，她的归属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苏凡原本想过交给屈小刚处理，但五方鬼界的魂魄大多都是善良的鬼魂，万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她，让她获取了法力，恐怕又是一场生灵涂炭……不，亡灵涂炭。
所以必须找到适合她去的地方才行，最好是有那种专门制服恶魂厉鬼的鬼界，交给他们手里也比较放心。
苏凡沿着河边快速离去，忽然，他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声音，如煤气泄露一般，惊得他立马停了下来。
紧接着，数朵肉眼可见的鬼气从苏凡身上逃逸出去，消散在空气之中。
苏凡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从鬼变成人。
“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打完一架这些鬼气就跑了？”苏凡疑惑地道。
王秉轩也停了下来，皱眉道：“应该是你刚刚用力过猛，导致把鬼气消耗完了……”
“啊！”
苏凡的脸瞬间拉得很长：“那你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能用这么快啊，屈判官给你的鬼气足够你撑上一个月，你居然一口气就用完了？”
王秉轩摇头叹道：“你刚刚究竟用了多大劲啊，真是太浪费了！”
“那现在怎么办？”
苏凡焦急道：“要不你借我一点？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再进五方鬼城了呀……”
五方大帝被骗，阴兵鬼将被揍，这件事肯定会在安定祥和的五方城里引起轩然大波，他们此刻肯定开始派兵四处巡逻，城内严查每一个出入城的鬼魂，寻找他们下落。
先前有鬼气还好说，改换面貌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混进去，但没有鬼气，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想混入严查状态下的鬼城，恐怕是自寻死路。
于是苏凡就想到找王秉轩借鬼气的想法。
王秉轩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我的鬼气是用来遮盖我勾魂使者的特殊气息的，如果分给你，你相信我，咱俩的下场肯定会比现在还惨……”
苏凡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去，事儿赶着事儿也太巧了，自己不过就是稍微放飞了一下自我，就瞬间陷入了绝境。
难不成，真就只能靠走路去幽冥鬼界了？
感觉有点傻啊……
冥气氤氲地弥散着，二人沉默接着沿冥河往前走，眼前的路没有任何光亮，仿佛即将踏入深渊。
“要不我们去下一处冥界碰碰运气吧？”
沉默忽然被打破，王秉轩扭头望向苏凡开口说道：“既然五方冥界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不如寻找下一方冥界，那里的鬼魂应该不认识我们。”
听到这话，苏凡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于求成呢？又不是说鬼界就只有五方鬼界这一处具有传送阵，肯定别的鬼界也有啊。
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不被鬼魂发现自己的人类身份，说不定还真能混进去呢。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五方鬼帝应该还来不及向其他鬼界撒布我们的身份信息，我们的动作得快点了。”
苏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道：“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补充一下鬼气。”
这鬼气确实是好东西，不但能让人类变成鬼，还能拥有与鬼厮杀的力量，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多弄一点才行。
王秉轩跟上去说道：“没错，但你可别再这么浪费了……”
“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
苏凡说道：“对了，你知道鬼界与鬼界之间相距多远吗？”
王秉轩想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在第一层空间的鬼界是最大的，因为他们大多接纳的都是些善良之魂，毕竟凡俗之中善良的人数居多，所以需要的面积就比较广博了，每片鬼界大约统御十万里区域吧。”
“十万里？这也太远了吧！”
苏凡皱眉道：“按我们这样走着去，最快也得一个多月吧？”
“那倒也不是，在鬼界的禁飞限制只能覆盖主城的方圆千里，只要我们走出千里之外，就可以自由飞行了。”
王秉轩解释道：“不过具有特殊气息的惩戒之魂是不受这个限制的，所以那群追杀我们的阴兵鬼将可以直接从冥河飞过来。”
由于鬼魂自身是可以随意穿梭飞行的，这个限制明显就是为了便于管理而设立的。
“至于我，因为我的力量被削弱了，现在也会受到这个限制。”王秉轩又解释了一下。
苏凡点点头说道：“嗯，咱们走快一点，一千里不算太远，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走出去。”
要是苏凡能放开跑的话，应该眨眼的功夫就能跑出千里之外，不过作为一个路痴，又是在陌生的环境，他不能丢下王秉轩自己先走。
二人又沉默地走了一会，苏凡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你刚刚说的第一层鬼界，是什么意思？难道鬼界还分好几层吗？”
王秉轩沉声道：“人有好坏之分，鬼自然也就有好坏之分，只是作为人的时候，由于有七情六欲，也有道德观念，外加刑法克制，坏人不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写在脸上，所以很难分辨好人坏人，但鬼不一样，所谓恶鬼、厉鬼、冤鬼那些邪恶的存在，往往都是一口怨念化成，他们心里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破坏、复仇、毁灭，因此，好鬼和坏鬼就很容易区分了。”
苏凡若有所思道：“我好想明白了一点，坏鬼一般成型的时候会获得强大的法力，为了不让它们伤害到好鬼，所以你们给他们划分了不同的层级，对吗？”
“你理解的没错。”王秉轩接着说道：“第一层，往往是一些生前没有做过坏事的好人，所以他们的怨念非常小，本身就不会拥有法力，遇到恶鬼基本上只有被吞噬的命运。往下走，第二层、第三层，那里住着的鬼大多生前做过坏事，但不是很严重，所以只会受到轻微的惩罚，以此类推，越往下，鬼魂越厉害，所受刑法也越严重，基本上四层往下，你就看不到能和睦相处，如凡间生活的画面了。”
经过王秉轩的解释，苏凡对鬼界的构造有了大致上的理解，它不但具有平面空间，还具有立体空间，把各种各样的鬼魂完美的分隔开来。
“那幽冥鬼界在那一层空间？”苏凡问出了自己最关系的问题。
“最下层。”
“最下层？”
苏凡惊讶道：“那就奇怪了，照你的逻辑，最下层的应该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凶神恶煞，那你为什么当初要抓剑柄羽的神魂和皎若的神魂？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恶鬼？”
王秉轩摇摇头道：“你理解错了，我只是负责勾魂的使者而已，具体他们会被发配到那层鬼界，是经过审判得出的，不是我抓到哪儿，他们就必须待在哪儿，你能明白吗？”
“哦，原来如此，你是负责昊天宗的业务而已，那咱俩还真是孽缘呀。”苏凡笑呵呵道。
王秉轩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可得感谢这段孽缘，要不你可无法来到鬼界。”
“说的也是。”
……
接下来，二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心赶路，一千里的距离转瞬即逝，他们飞到了半空中。
至于方向倒也不用刻意选择，只需要一直往前飞就行了，到了下一个鬼界的出城千里范围，就会自动落地。
当然要记得自己飞行的距离，要是过了十万里还没落地，那就要考虑是不是错过了主城。
好在二人的运气不错，没飞多久就落到了地面上，显然已经到了下一方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