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瘦翁沉吟了一下。随即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从药箱内掏出了一份信笺。
“给你。这是我给胡总督下药的时候。趁机从他的桌子上抄……哦不是。记下来的。”
秦瘦翁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鄙视的神情打量着王天寿：“不要以为我秦某人真的会相信你们这些属‘蜂窝煤’的。”
而王天寿望着自己手中所记载的相国一脉暗示胡汝钦让郑、何二人窜供的信件。脸上的冷笑不禁越发浓厚了起来。
果然。相国他们有些着急了。当然最让王天寿不屑的是，这相国一派还没有彻底的倒下。
某些人就打算趁机站队翻脸不认人了。
“多谢秦先生。”王天寿笑呵呵的毁掉了手中的信件。冲着秦瘦翁感激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来六扇门找我。”
“算了吧。”秦瘦翁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辈子给你们吃官家饭的治疗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现在都几个月过去了。我也得有一段时间不要看到你们这些吃官饭的了。告辞。”
“慢走啊。”王天寿挥舞着手臂微笑着：“不送了。”
“回来了？”
院子内。叶曼青正在喂鸡。望着一脸劳累的王天寿不禁轻笑着问道：“怎么了？谈的不顺利吗？”
“哎。”王天寿坐在院子中的磨盘上望着天空颇为无奈的叹息说道：“我只想做一个神捕。为什么过程这么困难？”
王天寿接过了叶曼青的一杯茶。仰天长叹道：“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这时从隔壁厢房内，叶秋白一幅午睡刚醒的表情。趴在窗台边上打着哈哈望着王天寿说道：“话说要不要老王……”
打了个哈欠。叶秋白百无聊赖的望着他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要不要在这里这样杞人忧天啊？你既然都已经选择走这一条路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感慨。感慨你懂吗？啥玩意也不懂你这人。”王天寿翻了个白眼表示叶秋白刚才破坏了自己深沉的气氛。
“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叶曼青闻言在一旁笑了笑打了个圆场说道：“夫君。你现在突破了大宗师的境界。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京城述职了吧？”
“嗯。”王天寿闻言表情颇为得意的说道：“这次破获了一个这么大的案子。你相公我就是不直接升到京城里。在浙苏一道基本上也是横着走了。”
“大不了上头让我继续在浙苏一道磨练几年增长资历。反正奖赏是少不了的。”
王天寿脸上的笑容逐渐平缓了起来。这人如果这样过才算是真的有盼头啊。
——
上头加封王天寿为浙苏一道刑名的时候。沈辉的表情显得极为平静。就仿佛是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而就在继续追问郑、何二人案子的时候，沈辉指了一下大案下首的一个座位，冲着依旧是一脸不咸不淡表情的王天寿说道：“王大人。请就位吧。”
现在的王天寿可是今非昔比了。如果说一开始王天寿属于那种高职低就的话，现在有了刑名的官职，在加上两州之地六扇门总捕头的实权。
他手中的权力，已然在浙苏一道的金字塔内直逼总督胡汝钦。
而王天寿此刻并不在意沈辉的态度，向他指的座位走去。
而这才看到，自己的对面正坐着谭镶，已经坐在更下面的贺尚书、丁玲二人。
当然这二人的表情，此刻都是目视前方毫无表情如同石像一般。
这一刻沈辉将上谕在大案后的香案上供好了，转过身走到了正中大案前，也不看众人，只说了一句：“都到齐了。”
沈辉这时仍然不看众人，而是把目光望向堂口前方，“陛下明鉴！皇上连同宫里的尚衣监巾帽局和江南织造局一同彻查了。可郑、何二人一案，贪墨数百万，勾结妖魔，使得两州的百姓，惨遭战火袭扰。”
说到这里沈辉才把目光慢慢扫望向众人：“还望诸位深体圣意，秉承天理国法人情，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给朝廷一个交代，也给众目睽睽一个交代。”
旨意下令彻查，主审官这个调子却定得如此之低又如此之虚，实在有些出乎几个陪审官意外，刚才还十分兴奋激动的谭镶是个急脾气，当即就便想起来说话，王天寿这时非常平静的私底下传了音，劝说了对方一下。让他看好戏。
谭镶忍住了，王天寿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贺尚书以及丁玲。
与王天寿、谭镶以及沈辉不同。他们的头上就只有王天寿。如果这次的案子审不好的话，王天寿依靠着自己的大宗师实力一点事都没有。
谭镶更不要说了，他是京城的军事贵族，那些勋贵们自能保住他。沈辉自己背后也有文峰作为后堂。
只有他们，估计接下来将会彻底的失势了。
所以说。就目前最想审案子的人物之中，没有谁比贺尚书他们的意愿更大。
而对面的谭镶虽然说没有说话，不过也显出了不满的神态，可这个时候是不能够跟主审官对抗的。
四个人于是都默在那里，等听沈辉把话说完。
沈辉接着说道：“沈某不才，蒙官家不弃，总督大人在前线指挥镇压妖魔的军需要源源不断接济。所以这审案一事我就不能细问了。王大人。”
王天寿站起了身望着他。
沈辉说道：“你是新任的刑名，又监管六扇门。还是官家钦点的办案官，该案就由你领办吧。”
此言一出，贺尚书他们的表情上立即就浮现出了笑意。现在这案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呦。这只怕不妥。”谭镶这个时候站起来说话了，“圣谕上写的很清楚。巡抚大人你是主审官，我是会同办案，钦案理应仍由沈大人领办。”
虽然说自己并不知道沈辉为什么会着急把自己‘摘干净’。但是能让对方吃瘪的事情，自己怎么样也要促成。
“我是主办，你是领办。”沈辉立刻把他的话挡了回去，“王大人、谭大人，你们带着人审出的结果再交给我，由我领衔上奏朝廷。”
谭镶还想说话，沈辉已然开口说道：“带郑国瑞、何长贤！”
从头至尾王天寿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整个人就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样十分平静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