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何止是好，完全就是年轻了十余岁一般。
只不过言心到底也没忘了她们是在皇宫，得讲忌讳。
即便那人是自家主子的嫡亲祖父，他们这些底下人也该知些分寸。
“是吗。”观南咽下口中汤水，喃喃了两句，又问起了别的。
“那沈家又是如何？”
沈家……
言心垂着眸子，将汤放凉了些，再次递向观南唇畔。
“还在大狱里关着呢，奴婢看陛下并没有要动他们的意思。”
“兴许是……”
观南的手搭在言心的手腕上，示意她注意分寸。
“行了，本宫知道了。把东西撤了吧，吃不下了。”
言心凝眉，看向还剩了半碗左右的汤水，面露难色。
“那公主可有什么想吃的？”
观南无力地挥了挥手，眼神有些迷茫。
“下去吧。”
言心很是为难，却也不好拂却观南的意思，正要离开，就听到一句中气十足，又不失威严的中年男声。
“不吃？那坏了身子又该如何是好。”
观南寻声望去，面上终是轻松不少。
眉眼弯弯，笑意满满，眼里都是喜意。
“阿翁。”
观南甜甜地唤着，听上去很是依赖老皇帝。
老皇帝温和地应了应，挥手让言心下去熬点粥，直接坐到了观南的身边。
老皇帝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观南的面容。
气色确实是不如先前要好了。
隐隐有些发白。
“身子感觉如何。”
老皇帝说着，又是上前为观南整理被角，偶然间碰到她那生凉的手，表情微微有些凝滞。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若无其事地道。
“晚秋天凉，还是注意些为好。”
观南只是盯着他，一下子就明白他是知道了。
“阿翁，我没事。”
观南扯着嘴角，用力地说着，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
老皇帝上了年纪，这大半辈子下来，放进心里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
如今，能让他掏心掏肺对待的，更是只剩下了观南这一个。
一时情绪上了头，眼角也有些湿润。
他咳了两下，重新坐好。
相当认真地说道，话里含了很多东西。
“观南啊。”
“阿翁一定护好你的。”
“你若有想要的，尽管说。”
观南笑了，心里却是真的高兴。
阿翁是她的亲人啊。
其实，只要能陪在阿翁的身边，她就再没有别的所求了。
“好呀。”
老皇帝瞥了她一眼，又是没忍住，下意识看向了别处。
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观南喜欢的，他一定要为她留住。
而，那些对观南不敬的，他也乐意让观南亲自去教训。
便是杀了剐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就是这天塌下来，也有他这个做阿翁的顶着。
他要他的观南，他的长宁，做这雍国里最尊贵、最快乐的女子。
“观南，沈家就在大狱内，你可有什么想法？”
“阿翁都听你的。”
其实这一句阿翁啊，早就说明了观南的不一样。
宫里那么多皇孙，偏偏观南能喊阿翁，旁人都唤的是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