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门欢抬起头看过去，便看见萍儿的胸口上直挺挺地插了一把匕首。
鲜血从伤口里面流出来，沾湿了谢如云的手。
她站在萍儿的跟前，一张脸白得像是一张纸，一点血色都没有，唇畔一直在颤抖，身体也在抖着，整个人都处在惊恐无比的状态之中。
谢如云慌乱地看着萍儿，带血的手乱摆着，不断地为自己的罪恶解释：“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杀你的……”
她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不断摇头说：“可是，你有武功，要是和你厮杀，我自是打不过你，到时候，死的便是我……”
谢如云最是明白。
要是重门欢真的把匕首给了萍儿，那么，到那个时候，死的就是她了。
萍儿既然是红罗门的人，自是不会忠心于她了。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谢如云还是明白的。
萍儿瞪大眼睛看着谢如云，那猝不及防的痛苦让她满脸不敢置信，在她看来，谢如云是不会把匕首插入她的胸口的。
她直直地朝后面倒了下去，身体接触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心口流淌出来，胸口的位置大片大片的红，像是盛开在心口之上殷红的花朵，妖娆无限。
重门欢捏了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热茶，垂眉低语：“我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做得很对。”
刚刚说给萍儿匕首的话，便是要激起谢如云的狠意。
你死我活的关头，谁愿意自己死，让别人活？
谢如云不会这么傻的！
谢如云缩着身体站在那里，看着灯火流转之中，那姿态优雅淡定的女子慢慢地品着茶，唇边挂着的浅薄笑意，直让人心中发寒。
“皇妃……”
萍儿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让谢如云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看向萍儿，她已经有奄奄一息之像。
红衣瞧着萍儿，淡漠开口：“让你开口可真不容易，临到死了，才愿意开了尊口，真不容易。”
这女子也算是刚烈，不愿意出卖谢青鸾，以为只要自己不开口便什么都不会被发现，她是太小瞧了她们了。
有些事情，顺藤摸瓜，自然也就出来了。
谢如云身子颤抖着，还是弯下身去蹲在萍儿的身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停了一下，谢如云叹气：“到底是主仆一场，纵使你背叛了我，你若是有什么遗愿，我必定设法成全你！”
因为疼痛，萍儿的身体在抽搐。
她的眼中流出来了浑浊的眼泪，朦朦胧胧的就像是覆盖了一层烟雾。
看着谢如云，吃力的说出一句话：“对……对不起。”
说完这一句话，她便咽了气了。
也不算是什么遗愿，只是一句对不起，这让谢如云忍不住眼泪涟漪，颤抖着看向重门欢，悲愤无助的问：“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
重门欢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谢如云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看到她眼底的善良和恨意在无尽撕扯挣扎。
只要恨意占了上风，她便是一个好棋子。